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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也是，它们都不能是人类。”
卢瑟福将烟从嘴里取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像要把所有的情绪全部倾倒而出。
“薪骸，薪骸，为什么要把这种怪物叫做薪骸呢，哈！”
眼前变得陌生的中年男性自嘲地笑了笑。
“因为它们真的是柴火啊！让净化装置燃烧的薪柴！”
说着，卢瑟福猛地一拳打在天台的地面。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将烟吹进诡波之中。
沉默。
呼吸声。
言楠知道为什么清理机关需要超凡者的头颅了。
他们同样是薪柴。
让人类存续的薪柴。
所以，不管是薪骸，还是尸体，他们都不能是人类。
所以，即使到了末世，超凡者尸体的收集依旧是暗中进行的。
否则，所有超凡者都会成为被猎杀的目标。
到时，是超凡者与普通人会彻底对立，超凡者的减少更会使薪骸更难获取。
“每个超凡者的归宿都是注定的，他们不会有骨灰。”
卢瑟福指了指前方。
“那里，是内城的墓群，超凡者的坟墓里，都是衣物的灰烬。”
内城寸金寸土。自从外堤建立后，所有的墓地都搬到了外城。
停顿了半晌，卢瑟福抽完了手里的烟。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加入入殓机关。”
言楠清楚，入殓机关是另一个官方的超凡组织。
清理机关负责城岛内部的事务，而入殓机关负责城岛外的事务。
城岛外的危险程度要远高于城岛内，所以入殓机关的门槛的三阶。
以前他只猜测，入殓机关的存在，是为了清除城岛附近可能的威胁。
今天他才知道，他们离开城岛根本是为了猎杀薪骸！
然后再将薪柴搬回，以维持净化装置的运行。
卢瑟福的语气更加惆怅：“以前入殓机关更直白，叫狩猎机关。”
“建立之初的目的是消灭天灾。”
那些可以轻易抹去整个城岛的强大薪骸，被称为天灾。
言楠仅在蓝星远远见过一次，死里逃生。
竟然有人想着杀死这种东西？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马上明白了卢瑟福的另一层意思。
一些超凡研究者猜测，诡波的源头就是某只天灾。
消灭了它，世界就会恢复原样。
不再有侵蚀。
不再有薪骸。
思索间，耳边继续传来低沉的话音。
“后来伤亡太过惨重，目的就改为猎杀薪骸。负责人把名字都改了。”
“入殓的意思是，加入后，要有为自己，也为队友收尸的觉悟。是警醒，也是无形的劝退。”
“其实我更喜欢狩猎机关这个名称。”
说到这里，卢瑟福举起了自己的右臂。
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直线，在阳光下愈发夺目。
“这上面每一条线，都是云林城岛超凡机关内的一位牺牲者！”
“如果我们失败了，如果诡波永世长存，连死者都无法安宁！”
“我们唯有成功！我们必须成功！为了千千万万死去的亡灵！”
最后一句已近乎嘶吼，从天台上遥遥传开。
言楠望向远处，内堤在晨曦下默然耸立。
广袤无垠。
那全是超凡者的尸骨。
名为堤的墓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