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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灵泽宫已是半夜,李昙穗扶着白新容坐下,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吓坏你了吧,”李昙穗将一盏热茶端到白新容面前,“我不该带你去的。”
白新容呆滞地摇摇头,伸手去接李昙穗递过来的茶。
“啊!”
李昙穗听着白新容尖叫一声,慌忙看去,只见白新容捂着手疼得发抖。
“怎么了?是烫到了吗?”李昙穗抚上白新容的手,只觉得指尖有些湿热,顺着看去,指尖的猩红无比刺眼。
见白新容受伤,李昙穗慌了神,心中刺痛一瞬,赶忙将她的掌中翻过来,只见一道划伤横贯在手掌上。
本已凝固的鲜血被茶盏烫后,再次冒出来,伤口并不大,但是贯在白新容细嫩白皙的手上,只让人觉得无比违和。
“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都不做声!”李昙穗心疼地开口,转而吩咐若梨,“去拿创伤药来。”
白新容的掌中忍不住颤抖,眼眶通红,长长的眼睫挂满泪珠,眨眼几下便落下泪来。
这样的画面看得李昙穗心绪不宁,白新容的哭与其他女子不同,别人的泪水是情绪的发泄,而白新容的泪水挂在脸上,濯清涟而不妖,如同清丽的出水芙蓉,让人怜惜不已。
接过若梨取来的药,李昙穗小心翼翼地将药粉铺开在伤口上,动作格外轻柔,生怕弄疼了白新容,又惹得她一阵嘤咛。
“当时盛昭仪的簪子就那么冲着你过来,我看你躲避不及,怕你受伤,就上去挡了一下……”白新容抽噎着,似是委屈。
“你怎么这么傻,当时陛下已经救了我,你又何必上去挡这一下,让自己疼成这样不值。”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不想看你受伤。”
李昙穗心里堵得慌,她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白新容的关切,是因为“岁潭”这个人,白新容只是在她的身上找岁潭的影子。
想了想,李昙穗还是开口劝道:“我更希望你能把这份心,用在陛下身上,这也是为你自己好。”
白新容闻言,眼睑低垂下来,圆圆的杏眼不如往日般俏丽,她带着哭腔开口:“穗昙,你很厌烦我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李昙穗无奈,她实在跟不上白新容的想法,“我只是觉得,陛下念了你多年,就凭这一点,你就越过了后宫其他妃嫔,何不青云直上呢?”
“可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就是为了你才答应进宫的!”白新容声音陡然亮了起来,她晶莹的双眼紧紧看着李昙穗,神情中皆是不解。
见白新容神色激动,李昙穗摆摆手让若梨下去,拿起一旁的纱布为她包扎起来。
“你上次托我找的‘岁潭’,到底是谁?”李昙穗纠结一番,还是想要跟白新容说清楚。
说到“岁潭”,白新容的神色安稳了下来,她的眼眸中满是期望,仿佛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李昙穗拿着纱布的手一顿,继续开口道:“跟我长得很像吗?你叫我‘穗昙’,也是因为他?”
说到这里,白新容的脸染上一抹伤心之色:“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可你不是他,他不会像你这样把我推向别人。”
李昙穗闻言沉默片刻,半是劝解半是提醒地说:“你还有父母家人,不能不为他们多考虑。”
白新容止住哭泣,双眼看向李昙穗:“穗昙,你的家人对你很好吗?”
李昙穗听见她这样一问,隐藏在心底的那个角落有些揪痛起来。
“他们待我很好,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母亲早逝,留给了我不少宅子和田铺,足够我一生无忧。而我的父兄将我抚养长大,教我明理识人,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了我。”
“真好,原来真的有对孩子这样好的父母,”白新容又低下头,磨蹭着包扎好的伤口,“我的母亲生我时难产而死,我的父亲和兄姐们觉得我是祸水,对我永远都是一副冷脸。”
李昙穗并不知道白新容的经历是这般难言,本来李昙穗也不理解白新容为何会对一个只帮过她一次陌生男子钟情,现在想来,也许岁潭,是白新容眼底的光。
“外面的人那样骂我,他们也从来不管,反而指责我不检点,说我活该,”白新容的神色从痛苦又转向柔和,“只有岁潭,他不信那些流言蜚语,他会站在我身边,帮我赶走那些让我害怕的人。”
李昙穗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并不后悔救了白新容,也不后悔成为第一个护她的人,只觉得当初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自私地将她带进后宫。
“娘娘,你待我也很好,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我着想,可是我不想当宠妃,我只想能每天看着你就好。”
白新容的话让李昙穗清醒了一些,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白新容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就是岁潭该多好。”
李昙穗心里明白,白新容一直将自己当成岁潭的替身,她把对岁潭的思念和爱都寄托在了自己身上。
也许对于白新容而言,李昙穗就是她现在深宫生活中的阳光,让她能够安心地继续活下去。
李昙穗心下不忍,也许她并不只是将白新容当做需要保护的妹妹。
李昙穗看着白新容眼中的期望,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穗昙会陪着你的。”
烛火投映过来,将二人的身影拉的修长,两个影子在灯下相互依偎,只剩更漏声久久不尽。
盛昭仪的尸身被匆匆扔去了乱葬岗,整座宫殿也被封了起来,曾经秀丽清雅的宫殿,如今成了后宫中人人避之不及的住所。
赵衍有意锁住消息不让外传,李昙穗也刻意提醒妃嫔们不要私下议论,只当宫中从未有过盛昭仪这个人。
白新容听闻这样的结果,有些唏嘘:“这件事,本来也是陛下夺人所爱……”
话还没说完,李昙穗就捂住了她的嘴,摇摇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穗昙,你不觉得陛下太无情了吗?”
“人之常情。”
白新容不解,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你别被他骗了,我们女子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又怎么了?难不成要一辈子依靠他吗?”
李昙穗摇摇头,看着白新容不甘的模样,语重心长开口道:“你还不懂……”
“什么不懂?让朕也听听。”
话音未落,就听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李昙穗抬头看去,赵衍已经大步入内,目光在自己和白新容之间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