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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昙穗看见若梨的神情，便知道此事应是不能让别人听见的。
出了秋更衣生前所住的宫殿后，李昙穗拉住若梨的手，将她带到一处墙根底下。
“是什么事？”李昙穗低声问道。
若梨眸光暗淡，同样压低声音言语：“娘娘，椒房的确有问题。”
李昙穗脑中“轰”地响了一声，她怀疑的没错，邀月轩中的椒房涂料的确不寻常。
褚修华禁足邀月轩不久就疯了，邀月轩自那之后便盛传闹鬼。
李昙穗自己在闻过椒房涂料后，将白色的窗帷看成了已死的白新宜。
而在李昙穗的刻意设计下，搬进邀月轩的周才人，也同样见到了秋更衣的魂魄。
这一切异象的背后，的确是椒房涂料在作祟。
“奴婢前些日子出宫打听时，偶然遇见一位往返月湖和南周行医的游医，想着他游走江湖见多识广，便请他看看。谁料他刚一闻，便断定里头加了东西。”
李昙穗一怔：“是什么？”
“苦艾草。”
听见这三个字，李昙穗更加不解，苦艾草并不是稀罕之物，怎么那么多太医和大夫都看不出来。
像是猜到了李昙穗的疑问，若梨继续说道：“游医说，椒房里面加了足足的苦艾草汁液，但这种苦艾草与平日药房里用的不同。”
“有何不同？”
若梨解释：“这种苦艾草是月湖独有，与同样是盛产于月湖的乌鸢花一同生长。比起一般的苦艾草而言，多了些香味，也多了些致幻的作用。”
李昙穗这下也明白过来，开口说道：“南周与月湖通商不久，城内的太医大夫大多没去过月湖，自然也不会得见这种不同寻常的苦艾草。也只有四处穿行的游医，才能知晓这里头的关窍。”
“正是如此，这也是为何奴婢此前查不出来。”
与乌鸢花附着而生的苦艾草，随着乌鸢花生长于月湖，它的气味也逐渐与花香相似，混在椒房之内，让人察觉不出来。
好精细的手段，李昙穗心想。
南周此前从未与月湖通商，当地的大夫是看不出来里面的玄机的。
若不是碰见游医，怕是李昙穗也会放弃继续追查。
“若梨，你说会不会又是陛下下的手？”李昙穗咽喉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是陛下用这样的手段，让白新宜和褚修华都不得善终……”
若梨听后神情紧张起来，眉头深锁地打断李昙穗：“娘娘，隔墙有耳，不可胡言。更何况，陛下在看见贵妃送给您的荷包后，并不认识上面的花。陛下是谨慎之人，若真是陛下用了苦艾草，又怎会不认得与之相附生长的乌鸢花呢？”
听完若梨的话，李昙穗也反应过来。
赵衍在做一件事之前，会将各种情况提前思虑好，也会花费心思去了解。
若真是他想到，用这种带着花香的苦艾草，哪里还会问李昙穗关于乌鸢花的事。
而说起乌鸢花，李昙穗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若梨抿住下唇，抬头看着李昙穗的神色，试探说道：“奴婢认为，贵妃甚是可疑。”
李昙穗自己也想到白新容身上，听见若梨也提了她，便想听听旁人的想法，于是追问道：“为何？”
“陛下说过，月湖通商一事，是贵妃娘娘的父亲在主事，想要弄些苦艾草，极其容易，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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