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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俱焚。
老人的胸口被打开，血红的肉块被拆解下来露出正在跳动的血管和森森的白骨。
老人的脸上很平静，仿佛没有任何痛觉。
“你不会痛吗？”
没有回应。
塞伦斯明白了，此时的“u”也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境地，他没有余力再和自己交流了。
此时在老人身上的手术已经步入尾声，胸骨被拆下露出了一个墨绿色浑身长满了烂疮的肉球。
肉球上还上着几根连接在老人身体上的触手，塞伦斯能看见那些触手正在逐渐从骨头和肉之间拔出。
［没时间了］
拼尽全力的去挣脱，捆带深深地勒进肉里，鲜血止不住的流淌，可是他还没有放弃。
终于“嘣”的一声，塞伦斯的右手挣脱了！
只挣开了一只手的束缚，剩下整个胳膊还是动不了，此时的塞伦斯已经没什么气力再去挣脱捆带了，连续两天的高强度体力脑力运作已经快打垮他的意志，但此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和这个畜牲鱼死网破！］
伸出手摸到放手术刀的小推车，靠几根手指头把推车拉了过来抓起一把手术刀。
“u”从老人的身体里出来了，十数根触手支撑起那个邪恶的深绿肉球在向上升起逐渐离开人的胸腔。
［没时间了！］
抓到手术刀了，靠手指将手术刀反转过来划开手腕处的捆带，但是力道不好掌握连带着手腕处的血管也划开了一部分，鲜血一股脑涌了出来。
但此时顾不了这么多了，肉球已经依靠触手接触到塞伦斯的左边的手臂，触手和手臂接触到的地方一瞬间就彻底麻痹不听使唤了。
［快！快！快！］
手腕上有很多主要的血管，也不知道究竟划到哪根了，鲜血流出的速度很快，塞伦斯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快速下降，神志已经逐渐脱离肉体了。
“u”整体挪到了手术床上，几根触手撕开了塞伦斯的胸膛，可是并没有血液流出也没有痛感，好像这触手在向他注射什么止血止痛的东西。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玉石俱焚。
手肘处并没有被固定，手腕处的绑带被割开的一瞬间塞伦斯高举起右手，反握手术刀扎向了自己的双眼。
“一起死吧，畜牲”
拔出手术刀立刻扎向自己的另一只眼睛。
“为你的傲慢付出生命吧”
“u”用刚才对待老人的身体一样的方式拆开了塞伦斯的胸骨将自身埋了进去，伸出触手去连接塞伦斯的身体。
“这就是人类对你数千年来积聚复仇”
双目彻底失明，或许是“u”的到来产生了什么奇妙的作用，塞伦斯的意识反而逐渐清晰。
再次将手术刀从眼眶中拔出来，刺穿了耳膜和耳蜗彻底毁掉自己的听力系统。
“陪我一起死在这里吧”
塞伦斯的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与寂静中。
“u”与塞伦斯的结合完成了，数根触手完成了最后的缝合工作。
停尸房中老式的白炽灯在嗡嗡作响，塞伦斯的血也不再如刚才一般涌出，有间断的滴落在地板上。
当“u”从老人身体中离开后，他的世界便失去了光与声音，这个感觉他曾经很熟悉，毕竟在来到人类世界之前他甚至连光是什么都不知道。
“u”从一片混沌中诞生，说实话他一开始也不大清楚自己所谓的文明是怎么回事，混沌和腌臜齐聚，无边无际的丑陋。
突然有一天一个声音告诉他：“去。”
于是“u”明白了，踏上了这数千年寻找背叛者的道路。
当他第一次在非洲降落融合到一只鬣狗身上时他笑了，他感觉微风在歌唱，草地在赞美，石头也跟着鼓掌。
这几千年来的美妙时光让他开始惧怕此时这熟悉的黑暗。
［不是融合成功了吗？］
“u”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进入到塞伦斯身体里，神经的链接也没发生错误，可是依然掌控不了这具身体。
而在塞伦斯这边，彻底的黑暗和寂静，感受不到肉体的存在，只有意识还如一盏明灯在无尽的茫茫长夜中发出光芒。
在脑海中出现了异类，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出现了。
这一切都如他所料。
塞伦斯面带微笑的站在肉球的面前，俯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