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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城南那座灰瓦红墙的兰家四合院前,走来了一位身穿灰色长衫,头戴大檐礼帽的中年人,他几步走上台阶,直接上前叩响了正门的铺首。
片刻之后,侧门打开,一位同样身着长衫,管家模样的老人探出头来,凝眉看向那位不懂规矩的中年人,不悦的问道:“你找谁?”
然而,下一秒,当他下意识瞥见中年人袖口那三道细细的金边之后,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声音颤抖地问道:“您是兰……兰大管家!”
在兰家,管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作为管家,当然是心知肚明,袖口上有三道金边的,只有老爷最器重的那位身边人。
中年人不置可否,气势不怒自威,随口道:“七爷在吧!”
“在……在……从年初到现在,老爷一直等着家里的消息呢,”老管家连连点头陪着笑,“我去通禀一声,让老爷,不,让七爷出来迎您!”
老管家在片刻的惊慌之后,终于是恢复了管家应有的涵养,他冲着里头道:“快!快去通知老爷,兰大管家来了!”
他几步跨到中门前,打开了大门,躬身说道:“大管家旅途劳顿,我马上让厨房准备最好的酒菜和上房!”
……
在城东一座不起眼的两层民房前头,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巷子里。
巷子里头的前后几间房屋,全闭了房门,谁都知道那是那位混世魔王的座驾,没有人愿意出门去触碰那霉头。
鲁班头殷勤的鞍前马后,伺候两位主子下车。
能够同时请得两位镇海城的风云人物前来做客,那是倍有面子的事情,鲁班头已是满面春风,脸上都笑开了花。
刚迈进屋门,郝任意就瞅见了客厅里,一位长相标致的女子,正在用抹布努力的擦拭桌椅。
座椅光亮的银色仿佛能照见她曼妙的身影。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正在看她,那女子抬起头,看见了郝任意,就连忙低下了头,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拽着抹布的手摆弄着衣角,显得十分拘谨。
紧随进屋的鲁班头看见郝任意有那么一刻的失神,指着那女子解释道:“少爷,她是我的媳妇。”
“哦,怎么没听说你结婚了,不然无论如何也得给你们送个贺礼。”
鲁班头挠了挠脑袋,尴尬道:“少爷,她就是城西买的,那都是您给的钱,已经算是少爷的厚礼了。”
郝任意当然知晓,城西那儿生活着不少的媒人,专门给人介绍对象的。说是媒人,其实就是买卖人口的中介。
镇海城里,不乏生活潦倒、失去经济来源的市民,或者因为各种原因致贫的穷人,家中有女儿的,只好嫁出去换取一笔钱来供日常开销。
这是男方的市场,只要钱给的起、给到位,啥样的女人都有,老的小的,胖的瘦的,明码标价,而女方是没有拒绝的余地。
模样周正的女人,价格贵些,四五个银币,也会被媒人卖去妓院。模样差点的,二三个银币,没有去处的,就会被媒人安排私底下接活儿。还有一些老的少的,被卖去大户人家做仆人,也有被卖去做童养媳的。反正这些媒人,只要有钱赚,没有什么事儿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毕竟,没有出路的话,就会被政府安排到钢铁厂里面去砸铁锈,干那些粗重的活儿,而领到的合成粮,堪堪只够填饱肚子而已,那是镇海城最底层的一批人,狗都不理。
“你去里屋,没叫你不准出来,免得冲撞了少爷和小姐。”鲁班头冲着那女人呼喝道。
郝任意似乎早已见惯,跨步走进了鲁班头的家里,上下打量了四周的景象,房子不大,整的有模有样,钢制的几大件都齐全,收拾的还算整齐。
嗯,家里有人女人就是不一样,比原来脏乱不堪的狗窝不知强多少倍。
紧随而来的郝任婕闻言,好看的秀眉蹙了蹙。
一向察言观色的鲁班头,连忙用袖口擦了擦钢质的长凳,哪怕那张长凳已经擦拭的一尘不染。
“小姐,你赶紧坐坐,走了那么远的路,肯定累坏了。嘿嘿,房子简陋,还有股怪味儿,比不得别墅区的房子,我已经让我媳妇儿收拾了半天了,还请见谅啊。”
“ 没事,收拾挺干净的。” 郝任婕往前走了两步,冲着那即将擦身而过的女人微笑道:“给你添麻烦了。”
那女人微微一怔,估计是没想到大户人家的小姐能够这么亲民,也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进了里屋。
在转身进屋的刹那,她看了郝任意一眼,眼中有幽怨的神色。
身材高大的郝少爷,跟样貌猥琐的鲁班头,那就是繁星与皓月的区别,没眼瞎的女人,都会忍不住的看上几眼。
她早就听说郝少爷最爱欺男霸女,如果真看上自己,那就是走地的麻雀变成飞上枝头的凤凰了。
然而,郝任意似乎对她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感兴趣,也就是那么一愣神的功夫,就往厨房的方向迈步就要过去。
鲁班头连忙拦住,“少爷,灶房是干活的地方,您还是稍等片刻,有惊喜!”
郝任婕坐在长椅上,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把我诓来,到底有什么惊喜呀?”
“少爷你看,小姐也着急了,你就陪陪她吧,马上就好了。”鲁班头就坡下驴道。
“嗯嗯,那你快去帮忙。”郝任意心有不甘,往厨房的方向瞟了几眼,也只好作罢。
“放心,我特地叫了留香楼的刘大厨过来,保证你满意。”
郝任意眼睛一亮,“还是你小子细心,等下我有赏。”
刘大厨有一套祖传的烹饪术,能够把人造肉做的汁水足足的,味道简直就是改天换地,据说他的技艺不仅于此,然而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鸡肋的烹饪术也只能算屠龙之技了。
郝任婕看着两人在哪儿打哑谜,也是一头雾水,“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郝任意即使心痒难耐,也只能上前稳住郝任婕,“我们在等一道人间至美的佳肴。”
说话间,鲁班头趁机闪身进了灶房。
很快,里头就响起了动静,似乎是油锅泛起的声音,紧接着就飘来一股香味。
郝任婕起身,使劲嗅了嗅翘挺的鼻头,“哥,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