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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废墟之地(二十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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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多公里的行程上,虫子和宿主似乎已经绝迹。从桃源出来后,再也没有见过虫子,更别说宿主。

最令人惊讶的是南北的气候差异消除了。无论我和夏月走到哪里都是桃源七八月份的天气。没有四大火炉,没有江南烟雨,也没有胡天八月雪。似乎太阳‘消失’之后,地形,纬度,洋流对气候的影响也消失了。

我问过遇到的人,没人能解释清这个现象,只是认为肯定和天上的云层有关,或许是外星人搞得鬼。

我不知道喜马拉雅山、南北极是否也是这般,倘若真是如此,想必海平面已经上升并且很多滨海城市早已被淹没。但据我一路所见所闻,没有看到也没有听说哪座滨海城市的废墟被海水淹没。

随着狗子的袭击越来越多,很多幸存者对于从我的世界来的人充满敌意。不论开始双方聊得多么投机,多么融洽,只要说到来自于哪个世界的话题时,他们立刻会充满戒心。尽管他们知道我并不是狗子,但仍会跟我保持一定距离。

后来再与人交谈时,我故意不去聊这个话题,倘若他们问起,我就会让夏月出面,说我是她的哥哥。

我们在云贵高原继续游荡大半年之后,决定由西南向东南走。

两年多的时间里,夏月由一个青稚少女,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我们在一起时情难自禁,日久生情,经过老街市时拜了天地。

几个北方来寻找基地的幸存者,参加了我们的婚礼,其中一位年长者为我们做证婚人。

婚礼很简单,也很中式。撮土为香,燃木为蜡,在几位证婚人的见证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没有高堂,就拜证婚人。婚宴上摆些野菜、水果、玉米、甘薯之类。

几位参加婚礼的人也好热闹,为我们临时收拾出一间婚房,还闹了半宿洞房。

第二天分手时,我们和众人依依不舍。几位参加完婚礼的人,准备继续向南,过越池,奔河内去。

我和夏月则打算向东回广西,然后走沿海向北回桃源。这一圈下来又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我们曾经在路上多次向别人请教胡博临死前留下的金属物件,大家均看不出端倪。

夏月有几次气得想把它扔掉,说她爸为了这么个不知有什么用的破玩意丢掉性命,真得不值!她抓在手里,犹豫到最后,终是不舍又放进腰包里。

定位仪不知是不是失灵了,从那天早晨之后,再也没有接收到信息。

我怀疑夏月所在的组织可能被狗子一网打尽,早已不复存在。这个念头我仅在脑子里想想,没敢和夏月讲。

夏月性格开朗,心地善良,和思婉非常像。但也有不同,思婉心思细腻,办事有耐心。夏月却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远远没有思婉成熟。

我们亲热的时候,夏月经常大煞风景地问起我和思婉亲热时是怎么样的状态:你俩谁在上面,谁在下面?谁使得力气多?

我心想毕竟夏月年纪还小,再大些也许就不会问出这种给自己添堵的问题。有了思婉怀孕的前车之鉴,为避免孩子出生后在这个世界里遭受我们所经历的种种苦难,我和夏月采取了避孕措施。

半年之后,我们来到杭州。

本来我们没打算在这里停留,是夏月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看平湖秋月,断桥,雷峰塔。

夏月从小就有这个愿望,但一直没有机会。入侵战争爆发后,一切回到原始社会,更没有条件来这里游玩。这次路过杭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倘若错过,可能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说,要看也可以,但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问我做什么准备?

我告诉她这里早已不是当年她心目中的西湖,而是和我们一路走来的地方并无两样,看到后恐怕她会失望。

她笑着说,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沿着长深高速北上,过去麦岭沙便到了钱塘江边。此时离西湖景区只有几公里,到西湖也只有八九公里的距离。

站在高速上,目光所到之处,建筑废墟隐藏在郁郁葱葱之中。

没有人类活动的影响之后,大自然仿佛进行自我调节一般,一切生机均已恢复。只是除去这满眼绿色与灰黑色,没有其它活物,看上去令人感到诡异。

天色接近傍晚,微风徐徐袭来,江水轻轻地拍打着岸堤。两岸的河堤夹缝处长满野草,东一簇,西一缕。

我和夏月来到江边,江水远比在网上看到的要清澈。也许钱塘江水本来就是这么清澈,只是我在网上看到的都是潮水来时满含泥沙的样子,于是,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

我们一路赶来满身的臭汗,看到江水清澈,便脱光衣服在江边洗起澡来。洗完澡后,我们躺在岸堤上晾着身子。

“咱俩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杨柳岸,晓风残月’来。”夏月说。

“这要是在我们的世界中,咱俩这样放肆赤裸躺着的行为属于破坏社会风气,会被公安机关拘留一个星期!”我说。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人们都是光着屁股满大街跑似的。”夏月笑着说。

思婉在的时候,每当我们洗完澡后,她都会趴在我身上耐着性子一根一根的给我剪胡子。

夏月和思婉的细心、有耐心不同,做事大开大阖。她总是先拿火机一燎,然后迅速用湿布子遮捂,如此这般两三次后,就将我脸上的胡子烧个干净,同时我的嘴巴上也会附带一股燎猪毛的味道。

不知不觉中,天光已经暗到我们相互瞧不清楚对方。

夏月一心想去西湖边上夜宿,不愿留在这里。衣服尚未晾干,我们就穿在身上。

我们可不愿以这副模样突然出现在别的幸存者面前,给对方造成心理冲击,误以为我和夏月连最后那点做人的道德底线也抛之不要的错觉。可我又一想,一路走来,我俩不就是这样吗?每天像动物一样除了赶路,就是寻找食物,剩下的时间就是在满足这种最原始的欲望和需求!

怪不得初中的政治书里一再强调,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抓,我现在深有体会。

如果没有精神建设,人到最后便会退化回动物。

南下一路之上,夏月披着那件不透气的银色斗篷,身上经常湿乎乎的,却没有再遇到过死光,后来夏月干脆将它放进背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