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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林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天色，太阳高挂，日光灼灼，应该是正午了。
“走吧，赶路要紧。”钱林说着，伸手挡了挡灼人的阳光，丧尸和人一样，不喜欢暴晒。虽然暴晒对高阶丧尸毫无影响，但出于之前人的本能，他们也或多或少讨厌在太阳下暴晒。
钱林这种低阶丧尸，在暴晒情况下，也会像人一样出现脱水的情况，只是症状会轻一些。
“嗯。”皮球应声而起，跟上钱林已经迈开步伐的钱林。
“我记得再走一段有个破凉亭。”钱林眯着眼，他不适应阳光，阴凉处待得多了，他很久没有晒过这么足的阳光了，也很久没有平静地看看阳光下的世界了。
“真好啊！”钱林忍不住地轻声感慨。这一刻，世界在他眼里有了崭新的色彩。钱林在无声无息中升级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凉亭居然没有被毁掉吗？”皮球惊讶，当时避难所的残破，他还没有忘记。
“嗯。他们能感知到凉亭并非敌人。”钱林解释完，放慢脚步，等皮球跟上来。
“敌人？他们认为避难所是敌人？”
“他们说，原本在那驻守的人类打他们，所以他们要打回去，但那些铁疙瘩阻碍他们，所以他们要破坏。”
“所以……是敌人……吗。”皮球愣了一下，沉默不语。钱林描述的丧尸和他眼里的丧尸不一样。他还记得路过那些有人和丧尸的地方时，丧尸不像钱林说的那样，他们总是率先攻击的那方，率先侵略的那方。
皮球的脸色愈发难看，钱林见此，问：“觉得他们和我说的不一样？”
“嗯。”皮球答道，面色依旧难看。
“你应该见过那些攻击性很强的丧尸吧。”钱林说完，又放慢脚步。
皮球点头。
“他们是最低阶的丧尸，没有理智，可以说，他们是‘野兽’。他们只知道生存，捕猎……繁育。”
“钱林先生，那你们为什么不像他们。”在皮球最近的经历里，钱林，长老，钱林的朋友不像那些‘野兽’。在很久以前，他就开始疑惑了，丧尸，按政府方面的宣传，是见到就要消灭的对象。
可现在，他遇到了有理智的丧尸，这让他不得不思考，丧尸是否是一定要消灭的对象。
丧尸和人，是否有区别？
丧尸究竟是什么？
政府方面是否知道丧尸有些是有理智的？
他很好奇。
“你还记得阿南升级的场景吧。”
“记得。”
“升级，是我们丧尸恢复理智的方法。这一点，我深有感触。”
“……”皮球顿住脚步，瞪大双眼。显然，他对于丧尸升级的概念，也是不清楚的。
“对我来说，从一阶到二阶这个过程是最艰难又最痛苦的事。”钱林也停下脚步，等皮球清醒。
“为什么？”皮球问。
“按沁冰的说法，要使我从一阶变成二阶，要么找到对我冲击力最大的人或物或事来让我苏醒，要么用晶核把我拉到二阶。”
“就我所知，一阶丧尸没有晶核。”皮球说。
“对，一阶丧尸只能用一阶晶核，二阶以上就没有限制了。很奇怪对吧？这种设定，似乎是在限制高阶丧尸的数量。所以，他必须对我用冲击力最大的人或物或事来让我苏醒。”
“嗯。”皮球认真地听着。
“但如果你不认识我，也不够了解我，又怎么会知道，怎样才能唤醒我。在茫茫尸海里，能认出我来，又是多么艰难？所以，我很感谢沁冰。也不知道他找了我多久。”钱林苦笑道，随即摇摇头，道：“扯远了。抱歉。”钱林歉疚地笑笑。
“那……钱林先生，他用了什么方法，让你升级了？”皮球听着钱林的话，心里闷闷的，总感觉，沁冰对钱林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嗯，说实话，他用了我们俩最痛苦的那段回忆。”
“最痛苦的回忆……”皮球说完，又沉默了。
“不过，那段回忆，确实是我为数不多的人生里，冲击力最大的一段了。”钱林叹息，目光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