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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继续直起身，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期待着槐序解决不了。
“诶你怎么知道？”
临近晚上又开始下雪了，风吹着雪砂紧贴路面飘动，好似烟雾一般，仿若从仙境走过。
风声顿时变得好吵闹，寒风呼呼的灌进来，带着细碎的雪花，落在窗沿，也带进了他们的交谈，落到周离耳中。
周离打开了窗户。
“每个妖都失忆过。”
“这样啊。”
“只是这次醒来，我发现我已经老了，以前认识的老伙计，不管是交好的还是为恶的，都没剩几个了。有一些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看样子他们怕是醒不过来了。是见一个少一个，见一面少一面了。”老妖怪顿了一下，咧嘴露出一排小尖牙，“所以来看看你落魄的样子。”
迷神祸乱人间不知多少次，数千年来却从无人见过他真身，甚至有人觉得他根本不存在，这不就是对神仙妖魔的描述吗？
妖怪取下了兜帽，下面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褐色脸庞，五官更像是某种变温动物，他接着说：“以前我就打不过你，现在更没办法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恨。”
“你为什么告诉我？”槐序眼神凌厉，“你想陷害我！”
“哦。”
周离之所以难以想象，实在是看惯了太多老妖怪不雅观的形象了。
“如果你想……”
“咔……”
“我哪有苦……什么水真竹书？”
这道身影看起来很矮，可能只有一米左右，浑身都裹在深色厚重的布袍下。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露出来的左手则像是某种蜥蜴的爪子，右手的袖子是空空荡荡的，已经足以证明这并不是人。
车里开着暖气，因此周离把外套脱掉扔到了后座上。车子行驶过程中也很安静，再放着音乐，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寒风呼啸好似两个世界。不过因为路面暗冰、边缘积雪，车开得很慢。
“猜的。”
槐序皱起眉头，并未去追。
“幼稚游戏？听你这口气，是来寻仇的？”
槐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扭头对周离说：“外面冷，你就在车上。”
“那样太好了！团子大人是了不得的大妖怪！”团子开心的说，“你们报团子大人的名号，只要不是蠢妖怪，肯定会被吓住、让开的！”
团子点着头，似懂非懂。
可突然，周离一脚急刹。
车门关上了。
团子轻巧一跳，从后排地上跳到了前排中央扶手上，她站起身伸长脖子往前看，似乎有点兴奋：“周离，咱们是不是被坏妖怪打劫了？”
槐序看着他，怔了很久，才问道：“你不恨我？”
周离只得无奈的答：“团子大人名号尊贵，是杀手锏，是不可以随便乱用的。我们先看看讨厌的槐序自己能不能解决，如果能解决，就不需要劳烦团子大人亲自出马了，如果解决不了，再由团子大人出面好了。”
“当年妖怪最猖獗的时候，这个洞子里跪满了人，还跪不下，都跪到外面去了，全部都是跪我的……你肯定想象不到吧？”
陌生妖怪已经消失了。
周离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应该拍个照的。”
“高兴的喔。”
周离确实有点难以想象。
“别走！”
“你失望了，我过得好得很。”槐序双手抱胸，很是傲娇。
但仔细想想，自家老妖怪跟菩萨一样形态万千，又仿佛无处不在般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能如死神般轻松带走任何一个人的生命，还能瞬间将外卖送到数千公里外，兴许在旁人看来，这样的老妖怪能力并不比恶神差到哪去。
“……”周离好无语也好无辜，“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我不一样。”
周离瞬间回过神来，面不改色：“我在想以前这里的人跪拜你的模样。”
“不了，没啥意思。”
前面路中央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样喵~~”
周离也看着前边，小声说：“团子大人很高兴吗？”
他们已经回到了公路上。
恶神能轻松阻断天灾，实有神灵之威。
趴在后座他的外套上睡觉的团子睁大眼睛，小小的身体随着外套往前滑动，伸出爪子想要抓住什么又怕把周离的衣服抓破，于是收回去，眼睁睁看着自己滑下座椅摔倒在地上，然后爬起来问：“周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