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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备箱上四人无话。两辆福特皮卡穿过一周前还是尽显繁华的闹市区。赵离接过唐托斯递来的烟——这是他从一只丧尸身上搜刮到的。赵离也不管这么多,接过来就点上了。相比于末日带给他的恐惧与操蛋,一根丧尸身上的烟算个球。
赵离抽着烟,向四周看去。
如潮水般的丧尸拥挤在闹市区,人类铸就的繁华正在迅速的衰败,看着夕阳来临自动霓虹灯亮起,赵离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安慰。街道上的丧尸看到移动的铁皮,想要跟上去,但两位驾驶者车技精湛,左躲右闪避开了一只又一只丧尸。
他们远离了海滩,将碧蓝的海水抛诸脑后。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街,穿过了闹市与鲁纳艾利洛公路,路过了古老的普纳荷私立学校,穿过夏威夷大学马诺阿分校。越开越远。
伴随着汗液与血液混合的古怪气味,赵离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好似要把这几天断的烟补回来。来檀香山旅游之前,赵离看过这里的地图。现在还能记个大概,并且通过路牌也能判断。他们这是要往郊区——也就是山区——开去。
檀香山的山区有着大量的州立公园、国家公园、自然公园。看来,这个所谓的考德维尔救助营位于山区。
赵离猜想的没错。车子确实往山区开,但没有沿着主干道开,而是在穿过了一片房区后绕过了死火山纪念公墓、西奥多·罗斯福总统高中和一座清真寺,从一条甚至没有名字的小路开上了山。
山脚下,一块白底的巨大路标格外醒目。上面黑色的字体赫然写着“乌阿拉卡州立自然公园”,但是被红色的喷雾打上了巨大的“x”,在下方剩余的白底用红色喷雾写上一连串单词“考德维尔救助营”。
车子开始上山。车子沿着小路上山,在约莫开了几英里后赵离看到了铁丝网。这些铁丝网沿着路边修建,十分崭新——夕阳仍能微弱的映射出它的银色——木制的栅栏有一块没一块的竖立着插入土地,和铁网紧贴。看来有些地方还未修建好。
结束了一长段直开后,车子开始左扭右拐。但未能持续。他们路过了一处……游乐场?
确实是游乐场。断截的滑梯、枝干生锈的小型摩天轮、被林风吹后发出清脆嘎吱响的跷跷板……除此以外,还有颜色各异的帐篷分布其中。帐篷的数量实在过多,甚至延伸到树林内。
车子的轰鸣让离得近的帐篷出来了几个人,他们远远的看着车子沿着山路拐过弯,继续向上开,直至远离。在经过一处大拐弯后,车子终于向下开了。赵离明显感觉到,在车子向下后周围铁丝网的数量多了,木栅栏的数量也多了。
“看来要到了。”赵离想道。
来到一处岔路,车子终于停下了。四人从后备箱上站起,他们所在的车辆上的卡尔·孙也下车了。
只见岔路中间好像是一处哨站,简陋的哨站。
“别着急,差不多到了。”说罢,卡尔朝着岔路中央的哨站走去,边走边说:“托尼,是我们,我们回来了!”
哨站的士兵认人不认车——就是士兵。赵离看到哨站约莫有五六人,还有一幢木制的简陋小屋。这些站岗的士兵都身着标准的美国陆军ucp,手持魔改的m14增强型、m4a1,腰间手枪枪套里也是标准货。
“这些人是职业士兵。”赵离心里给他们打上了评价。
这时,从简陋木屋里走出一位中年黑人。黑人秃着脑袋,作战外套随意敞开,战术腰封更加随意挂在肩膀上,但枪套却是空的,他的右手拿着手枪。
“这次带回来了什么好吃的呢?”黑人托尼在“好吃”一词上下了重音,给卡尔传播了一个明显的暗示。
“呃,”卡尔搓搓手,不好意思说道:“嘿伙计,我并没有忘记对你的约定,”指的是帮托尼整几瓶好酒,“但是……”说着,卡尔看向了后备箱上的四人。
赵离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最后托尼对着手下招了招手,拦在岔路中间的木栅就被搬开了。
车子继续向前。这次他们来到了更加狭窄的道路,破败的榕枝、穿梭的松鼠、湿黏的枯叶都散乱且无规律的分布其中。一股难得可贵的安静充斥着整条小路。没有丧尸,没有枪械,没有逃亡,更没有操蛋的一切。
尽管树木丛生,但赵离还是眼尖的看到了几处树上有士兵岗哨。从山下到现在,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他,这里很安全。
约莫开出了一英里多,他们终于到了考德维尔救助营的大本营。乌阿拉卡公园的入口处位于一处“u”型的岔路口。往回是岗哨,往另外的路口开下去,是他们路过的游乐场。
首先映入四人眼帘的是一道城墙。入口被崭新的木制城墙所隔开。赵离甚至能清晰闻到城墙散发的木香。城墙上,两名身穿警服的家伙看到车辆下来的人后,其中一人操着浓厚的南方口音说道:“搜寻队回来了!吃的来了!”
公园依靠一条向森林内部延伸的小路修建,但靠近小路附近的树木都被砍伐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幢木屋。相比于路过的哨站的木屋,这几处木屋要更美观,且设备——水龙头、蓄水罐——一应俱全。且道路两旁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车辆,蓝色的凯迪拉克ct5、大众crafter、福特e350、ranger、super duty,甚至还有几辆新能源汽车。
这里俨然是一处停车场。下车后,卡尔甚至说:“这条路还连接着一处停车场,那里的车更多。”
木屋里的人逐渐出来了。有手持钢枪的士兵,有腰间别枪的警察。但无一例外的吊儿郎当。赵离眼尖的发现其中有一位身穿软麻黑竖条纹衬衣的中年白人。说是中年,但衰老的景象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两鬓的斑白就是证据。
围过来的人都在嚎叫着。毕竟物资搜寻队的归来,代表着有新的物资到来。
在一声声口哨声安静下来后,卡尔用一种近乎严肃且洪亮的声音说道:“我是卡尔·孙,救助委员会的委员。我很抱歉的告诉大家一个糟糕的消息,我们这次,”他边说边环顾四周,用眼神示意四人走到他身边,”并没有找到任何物资!”
这斩钉截铁的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人群沸腾了。
“安静!安静!”卡尔用更大音量让人群安静。
赵离发现那个中年男人在得知消息后不过脸色一变,但嘴上并没有说什么。
“我们在搜寻物资的中途遇到了几位幸存者,”说着卡尔指向四人——赵离挺反感被推出来,但对方救了他们——“考德维尔救助营的理念就是不放弃每一位幸存者!”他搬出了大道理。
听到这种话,军人和警察只能安静,最多也就是和同伴窃窃私语。
赵离倒是觉得有趣,一个幸存者营地说的像上市公司一般。
“我们需要谈谈,”身穿软麻黑竖条纹衬衣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你需要和我们谈谈,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