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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已经从病房搬出来有两周了,身体恢复正常,004的肋骨也完好如初了,总算是过了一个多月的安稳日子。医生给卡尔带来了faf101基地的消息,他们同意亲自面见他了。卡尔喜出望外,赶忙跑回酒店收拾东西,与阿扎尔互相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他骗他说是要回伯地港去,阿扎尔在不知道卡尔身份之前是很不舍的,但是他也理解人各有志,没有再加阻拦。
不久,卡尔帮忙收拾出了伊伦加汽修店二楼的仓库,弄了些没人要的家具,让004和伊薇特搬了进去。他认为终于甩掉担子可以放心回去了,过了几天,uco为他准备了一辆越野车,由两个士兵陪同着驶向北边的军事管理区安克罗克小镇,那就是101基地的所在地。
路程不到一半,卡尔就看见了由几辆装甲车和坦克组成的简易检查站,路旁笔直地立着十几个士兵,他们的右臂上绣着英国米字旗,这些人不是faf,是驻守的英军。
头顶上时不时有直升机低空飞过,那是联合国最新研制的武器在进行训练。越靠近安克罗克,检查站就越多,每行驶几十分钟就要停下来接受检查,卡尔对此不太耐烦,两个uco士兵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路上也没有跟他说话。
身处大平原,视线可以飞到上百公里之外,景色真的令人陶醉,但当回头之时,南方冲天的硝烟又在诠释这是世界并不太平,人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卡尔开始担心起了004和伊薇特,格拉奥尔那么混乱,她们会不会出什么事?但这一切跟他有什么关系,这场战争至今已经打了31年了,它夺走了上亿人的生命,多死两个又算得了什么?卡尔非常明白,回归部队之后就要面临暗无天日的战争,活下去都成了奢望,他怎么会再分神去管两个女人。到底要不要抛弃她们,要不要跟格里芬、盖尔伯德这样的军阀撇清关系就成了卡尔的烦恼,自己与其他士兵最大的区别在于这吗?他不想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他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一个冲锋陷阵的合格士兵。
卡尔有许多东西都丢在逃亡的路上了,包括他的士兵证,faf如果不能确定他的身份很大可能会驳回他回归部队的要求。
他这样想着,一直过了好几十分钟,等到回过神来,远方的地平线上赫然出现了一栋漆黑的方形建筑,它的左侧则是隐隐约约的小房子,这就是安克罗克了,护栏、战壕、铁丝网将这座军事管理区包围。十五年前的联合国高层选择这里作为管理区,不仅是看中了它的地区稳定和地势平坦,无与伦比的历史也是关键。几百年的帝国主义殖民时期,这里爆发了几十次大规模起义,勇士从来不惧怕战争,奥利菲在二十年前的那次大溃败,起义军也有很大功劳。
越野车很快就到安克罗克跟前了,烈日炎炎下士兵们穿着厚重的防爆服靠近车子,他们手中各拿着一支探测器,确保车上没有安装爆炸物。
繁琐的检查和盘问持续了很久,士兵们终于放行了,车子先是在安克罗克镇上的马路行驶了一段距离,这座小镇虽是历史悠久的传统非洲古镇,但是西洋建筑却层出不穷,街上多数也是白人。这是因为南方的战乱,许多困在交战区的白人或是跟随逃难队伍,或是花钱雇车,又或是受安置来到这里。
虽说安克罗克镇的面积不大,但店铺确实是比卡尔以前遇到过的城镇多多了,他们多数服务于101基地的士兵。如果不满基地食堂里的饭菜,可以等到休假时间出来下馆子,若是缺少生活用品了也可以外出购买,赌场、剧院、歌舞厅,甚至妓院都设立有。在这里驻守绝对是历代前线部队里最幸福的了。
卡尔没有这些娱乐的兴趣,对于赌场和妓院他都表示不满,他认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贞洁,但在饭都可能吃不饱的年代里,贞洁和道德准则在生存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这也是卡尔坚持回到部队的理由之一,他要用自己做实验,看看一个人在恶魔面前到底能不能始终坚守道德底线。
101基地大的出奇,那个漆黑的方形建筑只是43栋宿舍楼的其中一栋,仅仅一栋就可以容纳1900人。卡尔试图拿戴加德的凯文基地做对比,他发现101的食堂就有一个凯文基地那么大。基地里有多达200个直升机停机坪,还独立拥有一条运输机跑道。
越野车在基地内兜了好几个圈子,终于绕到了一栋看似办公楼的九层建筑面前,小广场上空飘扬着三面旗子,分别是faf军旗、联合国旗、非洲战区区旗。
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瘦高军官快步走了出来,他看上去与卡尔年龄相仿,头发已经剃光,轻快无拖沓地走下台阶,来到卡尔面前,向他敬了个军礼:
“卡尔·威廉下士,您好,我是汤姆·哈卡斯的副官,请您跟我来,他会跟您商量您重新入伍的事宜。”
卡尔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装,向他回礼,后面两名uco士兵关闭发动机到别处等待去了,卡尔跟随副官的脚步走进了司令部里。
长廊一眼望不到边界,宽度足以容纳四五个人并排行走,地上铺了简洁的红黑相间的花边地毯,走在上面的脚步声会变得非常轻微,每走十步就会有一扇深黑色木门,那是军官的办公室。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两侧墙壁上挂着的并不是画,而是一面接着一面的国旗,足足有几百面,代表着在101基地服役的不同国籍士兵,他们还准备了许多空位,方便有需要的新国家士兵。
在千篇一律的木门当中寻找目标确实是个难题,这些国旗就成了风向标,让人很容易就能记住自己要找的房间在哪。长廊已经过半,副官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一直走到了尽头,他才敲了敲一扇与众不同的门,那上面的花纹令人记忆尤深,雕刻的竟然是半裸的女人。
里面有一张深色办公桌,上面放的东西非常整洁干净,不留一丝污垢,桌子的一面坐着一个金色卷发的男人,另一面是早已为他准备好的靠背皮椅。
“您好,威廉下士。”他说,并站立起来伸出右手。
卡尔走上去同他握手,两人一起坐下了,副官将门关上,只留他们两个人。
“我听了您的故事,真是精彩,您很幸运。”
“我所经历的这些事在战争中太常见了,我也只是命大而已。”
“这些事对您一定有很大的帮助吧?”
“帮助?确实,我的确领悟到了什么叫你死我活,但我不会退缩。”
“我相信你可以成为战功赫赫的英雄,前提是您得回归faf这个大家庭。”
“军团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只有最勇猛的野兽才能赢得他人的敬佩,我自然会努力成为野兽的。”
“听说您在逃亡的路上组织过民兵训练,能向我讲讲您对于刺头的处理方式吗?”
“为了活命的手段罢了,我哪会什么带兵打仗啊,对于刺头,我只是叫他们跟我打架而已。”
“噢,我以前做教官时,对待刺头兵也是这样的,看来我们也是有相似之处的。”
“那么请问我可以回归部队吗?”
“您别急,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资料上写您在uco服役过4年,上过柏林faf士官训练团,但是在去年8月6日飞抵金沙萨时收到攻击失踪。”
“所以就判定我死亡了?”
“对,毕竟在那样的环境中活下来比登天还难,你所在的部队死伤惨重,最后只有几十个人逃到了我们这,你很可能是最后一名到的了。”
“我明白,所以我是来的太晚,不得归队了?”
“这倒不是,您的身体机能合格,又有力大无比的义肢,熟练掌握多种武器的使用,对于南边交战区有一定了解,正是我们不可多得的人才。”
“真的?”
“但是您的证件丢失,我们无法证明您的身份。”
“啊?如果要测试的话就尽管来。”
“不必了,您的朋友唐加向我说过你,还有京舍向我汇报过你到情况,他们现在正在驻守中非二号防线,再等一个多月他们就会回来,到时候你的身份自然就水落石出了,况且我也不是很喜欢刁难人。”
“谢谢您,哈卡斯先生。”
“从现在开始,卡尔·威廉,你被正式编入32军5师109团5营10连6排3班。我们团的宗旨是,不管你从前有多么辉煌,不管你以前有多么落魄,到了这里就要从头做起,做一个永远服从命令的大头兵!你明白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