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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鱼咬钩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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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湾,风吹开一层层涟漪。

一个落寂的垂钓者坐在突起的礁石上,黝黑的双腿没入涌浪。一缕头发拂过额头飘散开来,揭开的眼眸显露出陶然的迷芒之色。

“哗哗哗……”的潮汐声,沙砾铺就的海底清澈无比。一只螃蟹把蟹钳夹住的小虾吞噬了,心满意足的躲进珊瑚礁缝隙里歇息。

远处海面上出现一艘巡逻艇,鸣着汽笛驶进港湾,很快消失在一座孤岛后面。岛上高耸的瞭望塔,迎风招展的红旗历历在目。

李良晖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烟盒,上面用“藏画文”勾画着远处海湾码头的轮廓。把重要的军事地理位置用特殊的文法表示出来,代表主航道的线条和军舰的位置都作了隐晦的模拟标记。外人猛一看是十几个字的请假条,实际上其中隐藏着一幅地图。这是宋时西军名将种师道麾下谍报组织之间,传递军情的一种密码,里面囊括的信息量非常丰富。

一条石斑鱼咬钩了,伪装成海钓爱好者的他把鱼放进竹篓。站起来擦把汗摘掉草帽拿在手中,找块荫凉处坐下歇息,他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了边抽边暗自观察着海湾内的动静,海湾东北面有大陆架和伸出的半岛依托,西南有一系列散布的礁盘链屏蔽。只有三个出海口,其中西侧靠岸的一个因泥沙淤积已弃之不用,坐沉了两艘轮船拉起了三道防雷网。只有涨潮时靠岸边才有一道极狭窄的海沟被淹没,只有小舢板可以勉强通过。他看了看腕表,将手中的烟头掐灭扔在水里,让海浪将其卷走。又长舒了一口气,镇定下纷乱的心绪,这才收起钓鱼竿缓缓站起身来,提起鱼篓来到栈桥处蹲下。

重新放好鱼竿的他,现在需要确定一个关键的问题。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捡起块石头用力撂了过去,随着一声水响又数了的他。放下了心底的最后一点狐疑,精神开始脱离沉重的束缚,脸露邪恶的笑了。

一个月后,坐落在海湾出口处的xx修船厂。

中午在大食堂里吃完饭,进xx修船厂已个把月的王之涣,信步来到资料室的阅览室。他平复着身份转换带来的不适应感,很快就对这个新的身份有了代入感。他掏出眼镜擦了擦,拿起一份当天的报纸看起来。王之涣三十多岁是船厂新招聘的建筑工程师。其真实身份其实就是保密局行动处二科的科长李良晖,他在美国学的爆破专业,一向以行动果断,心狠手辣著称。他这次领受的任务是,带领别动队在指定时间炸毁海军码头的油库。吸引对方注意,配合海军方面的蛙人特遣队从海上实施对驱逐舰的“雷霆”行动。

这个阅览室空间并不大,书架上放满了各种技术书刊、专业杂志、报纸和画报。他浏览了一下报纸的头版标题,并注意到天花板角落的检修出入孔。这时值班的图书管理员回来了,他长身而起缓步上前很客气的询问道:“同志,我是新来的基建科技术员王之涣,上次我借阅的一本技术书中有组数据。我想再确认一下,但书名却记不清了,能否让我进去找一下,只需一点时间即可。”

图书管理员看了看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他嘴唇上的胡子茬很杂乱。看来好几天没有打理了,给人一种事业心很重的印象。又看了看他工作服上的胸牌编号,犹豫了一下终于点点头:“好吧,按规定是不可以放你进去的,请你尽量快些。”

“谢谢!”王之涣憨厚的笑了笑,迈步走进去一边转悠着一边不露声色的观察着房间布局,脚下默默数着步数。来到建筑书刊的书架前,装作找书游览了一下。眼睛从书架的空隙处扫描过去,迅速收集着相关信息。

这时候从旁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李良晖顿时一惊,做贼心虚的侧过脸去。书柜下一双穿着布鞋的脚快步走过去,直接进入了档案室。她掏出把钥匙插入钥匙孔内,然后拉开抽屉从中抽出了几张图纸。门半敞着这是一扇用08cm钢板焊接的双层金属门,虽然绿漆斑驳略有锈迹仍然相当坚固,可是机械密码锁是老旧型号打开其实并不困难。李良晖注意到了这个弱点还有档案室的内部结构,他甚至还清晰的窥视到,厂区基建图纸的归档分类编号。

李良晖拿起一本对应的技术书,走出书架。对迎面而来的图书管理员热络的说道:“哦!书找到了,谢谢你。”

管理员并没有多想:“不用,都是为了工作,你登记一下就可以拿走了。”

下班了,厂区的人迅速减少。一些零星的滞留人员也快速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匆匆出了厂区。

阁楼内堆满了废弃的各种杂物,落满了灰尘。突然一声闷响,地板一颤,几块斑驳的墙皮剥落。随后陷入死寂。提前潜入阁楼的李良晖耐心等待着天色暗下来,他的耐性很好。入夜后不时有人打着手电从下面的楼道经过,同时有说话声传来,这是负责值班的人员在巡逻。 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聆听着越来越轻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知道这个人已经走远了,这才掐算了一下时间。每次巡逻间隔大概是两小时左右,这个时间足够他翻拍完图纸安全撤离了。

李良晖收敛心神,身子一动不动躺在房顶逼仄的木横梁上。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是有点气闷,温度开始慢慢降低。就这样他磨砺着粗糙的木头,瞪着双眼熬到半夜二点多,耐心等待最后一次巡逻人员经过走廊时“擦擦擦”的鞋底摩擦声彻底消失。周围再次沉寂下来,这时李良晖知道自己该行动了。

他先轻轻的活动了一下四肢,直到身体完全从麻木中缓过劲来。再仔细将身上的尘土掸干净,又将裹脚布解下。鞋底清理干净,重新换上新的鞋套。他在阁楼上沾染了不少的灰尘,落下的灰尘痕迹,很容易引起工作人员的怀疑。

一切收拾妥当,这才移开天花板检修孔的盖板,顺着预先系好的绳索溜了下去。资料室里面的布置,他已经完全了然于胸。先潜行至阅览室大门处,耳朵贴着门缝仔细听了听,确认无人。他知道这是一扇牛皮软包的加厚木门,隔音效果相当好。脚下没有片刻停留,快速溜到档案室门前蹲下。

他将听诊器按在安全门面板上,转动密码盘,分辨着齿轮摩擦的细微变化。开锁是一门技术活,十几分钟后他终于直起腰来吁了口长气。将万能钥匙插进锁眼,戴着手套的手慢慢转动,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

临来之前,他早就设计好了潜入路径。顺利进入档案室后,他回身将房门关好。从窗帘缝隙看下去楼下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大门岗亭处亮着灯。他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工,黑暗中他反而觉得更安全方便些。

存放图纸的柜子一排排立在面前,他的目光在上下逡巡,没有马上动作。而是搓了搓手指带点欣赏意味的碰吧碰吧自己的厚嘴唇,开始仔细观察脚下的地板还有整个房间里的布置。借助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瞬间便将屋里的布置一览无余。这时他才发现屋子里竟然还有一个套间,这是个面积相当大的杂物间。并且没有通向外面的窗户,不禁大喜!

接着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第二排6号建筑图纸柜跟前,没有犹豫,他又极快的掏出那串万能钥匙。没有丝毫迟疑的将其中一把插入了钥匙孔内。 轻轻一转,捏住把手向外一拉,抽屉纹丝不动,立刻又选了一把这次果然松动了。木格里的图纸很多,各种结构图,剖面图,电路图分层归档,他心中一宽。慢慢抽出第四层抽屉。只见里面满满的都是管道设计图纸。分装在十几个大的图纸袋内,他先是迅速检索下目录,然后轻轻取出其中的一个文件袋,打开逐一的翻阅,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那几张图纸。其中就有那份船厂的地下排水管道体系总设计图,整个排水系统标注的清清楚楚。

他喉咙不停的蠕动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思索,带着浓郁的杀气瞳孔微缩。

接着!没有半点停顿,他回身将房门关死拉上厚厚的窗帘。拿上图纸走进杂物间仔细关上门,小心翼翼的把每一份文件都摊开。记住前后顺序,然后开始将每一份名单和首页集中在一起。用嘴叼着手电筒放心打开强光挡照明,开始逐一拍照,终于把需要的内容全部拍完。之后的工作就是按照记忆恢复每一份文件的原始状态,他强忍着心中的急躁,开始进行文件的恢复工作。先按照自己的记忆把每一份文件都规整好,一丝不苟核对完毕后,再细心的按顺序将一张张图纸存放进大档案袋中去。最后关闭图纸抽屉,将一切恢复到原始状态。

收尾工作同样重要,他按照记忆中的规划路径,开始室内清除工作。他倒退着用带来的抹布仔细清除掉所有痕迹,这是个细活需要将所有接触过的地方都清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以他的细心和经验,清除工作做的非常彻底。

他知道要是让工作人员发现任何一份图纸丢失,保卫部门马上就会明白这意为着什么。那么先前所有的精心策划、冒险、潜入……都将前功尽弃。杂物间的门仍然保持着半开状态,他按照记忆中的角度小心的复原位置。说不定这也是一个防范的手段,如果有人接触或者进过图纸档案室。很容易忽视这一个细节,最后没有恢复原位,就会让有心人发觉。

最后细细复查一遍,他才退出这个房间。跟着又开始清除阅览室里的痕迹,等所有工作完成,竟然已是凌晨三点多钟了。

人的深度睡眠时间一般都是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这个时候人的警觉性和应急反应是最差的时候。他就是计划在这个时间段离开这栋大楼,这一次行动总的来说都很顺利。就差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离开的这一步了,只有不漏痕迹的安全撤离,这次任务才算是功德圆满。他仔细聆听着房间外的声音,确认安全后。立刻开始行动,重新爬上天花板,将检修孔盖板恢复原样。然后顺着原路钻出通风口,顺排水管下到地面。

这时一队巡逻的民兵突然向这面走来,直接把他堵在了墙角处难以脱身。他目光一凝,瞳孔收缩。咬牙拔出了腰间的勃朗宁手枪,悄悄打开保险“玛拉巴子的!倒霉,都后半夜了。民兵巡逻竟没有丝毫懈怠……”盯着三人渐渐逼近,只要再向前5、6米就会发现自己。细密的汗珠瞬间布满了他的额头,一颗心被高高吊起,令人心悸的恐怖沁袭吞噬了他。千钧一发之际,领头的民兵突然一个90°度的拐弯,踏上了通向花园的曲廊。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内鬼的尾巴!李良晖庆幸的捏把冷汗又呆了片刻,这才离开原地翻墙溜进了宿舍楼后门。以极快的速度窜回到自己的房间,脱衣钻进被窝。感觉到被子的温暖,惊悚的他才暗自松了口气,剩下的就是打着憨声等待天亮了。

五点左右,船厂集体厨房已经有人叮叮当当准备早餐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大亮,寂静的宿舍楼里开始有了嘈杂的人声。

李良晖张嘴打着呵欠,睡眼惺忪的走进洗漱间,故意和遇到的熟人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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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进站了,尾部的018号软卧包厢里。作战参谋从卧铺上拿起皮箱,将手铐的一端扣在自己的手腕上。肖华站起身来在随行警卫人员的簇拥下,走下站台。车站上人流熙熙攘攘,出站的人和前来接车的人混在一起。

这时只见站台的一片空地上,站着几名军官,四周有十几名荷枪的海军陆战队员在持枪警戒。将这里暂时封锁起来,严禁无关人员进入封锁区域,喧闹的人群都自觉的绕道而行。

为首的一名配着中将军衔的魁梧军官,看到肖华一行人下车。眼睛一亮,紧赶几步迎了上来,几名军官紧随其后。

“肖司令员吗?您好!我是青岛海军基地副司令员郭卫东!”郭卫东极为热情的向肖华伸出了大手,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 您好!叫我肖华好了,您资历老我要向您多多请教。”肖华微微一笑,也急忙伸出手来,和自己的新搭档紧紧相握。同时内心颇感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接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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