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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后,林澄站在商场对面街道的路灯旁,深吸了一口气。他面前有一张细钢丝交织成的网,一条条钢丝一端捆在路灯杆上,另一端都被绑在下水管道的铁扶手上,每条钢丝都浸了水。这张网成为了连通大地的地线。
林澄不仅穿着雨天的胶鞋,脚下还重重叠叠放着五层玻璃窗户,都是刚刚从附近店面卸下来的玻璃塑料窗,而且是为了冬天更保暖而制的双层真空窗。这是为了防止林澄和大地导通。他的身上厚厚地套上了三件鸭绒衣,带着棉手套,一方面是害怕自身导电,另一方面也可以做缓冲,保护自己的身体。他的双手握着一根粗壮的电缆线,手上方沿着电缆线三十厘米的地方是电缆线的端头。端头附近的绝缘布已经被烧掉了。长长的电缆线另一端已经在远处的高压线上绕了两圈,这是黎冰从楼上的窗户处投掷了无数次电缆线才达到的效果。
电缆线和高压线缠绕处,两者的绝缘皮依然存在,因此并没有实现导通。
黎冰和夏瑶冲着林澄打出了准备的手势。林澄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平安啊。”夏瑶默念了一声,从楼上向高压线和电缆线缠绕处泼出了一桶汽油。
黎冰燃着火柴,投在了汽油上,顿时火光燃了起来。绝缘皮一点点熔化掉,最终高压线和电缆线的导电内芯接触了起来。这时,林澄手中的电缆线已经是带有220伏的高压电线了。
林澄睁开双眼,望着对面那间商店,高声喊道:“畜生!”
二楼没有动静。林澄提高音量,又喊一声:“滚出来!”
还是没有动静。就在林澄气沉丹田,准备第三次喊叫的时候。一个让人恐怖的吼叫声从二楼传来。紧接着,那只怪物狂舞着爪子从窗户处探出头来。注视着林澄。林澄也注视着它。
林澄鼓起勇气,大声喊道:“畜生拿命来!”
怪物这才从睡梦中反应过来,终于意识到是林澄破坏了它的美梦,大吼一声,张着翅膀什么也不顾地俯冲过来。
就是这样——林澄心想。
怪物一头撞在了那排钢丝网上——虽然它能撞破大面积的房门和窗户,但却不能轻易拉断细长而有韧性的钢丝。
怪物依然没有停下冲过来的势头,也正因为此,一部分铁丝深深地套在了它的身上。
怪物的头和前爪从钢丝的空隙中伸了过来,就在林澄面前嘶嚎挥舞——林澄将带着高压的电缆线往前猛地戳去,狠狠地刺在了怪物的身上。
一片电火光从怪物身上喷溅出来,林澄第一次听见这种怪物发出了如此凄惨的吼叫。林澄松开了电缆线,向后坐倒在玻璃窗户上,而电缆线的端口已经深深吸附在怪物的身上。怪物从不断的挣扎到跌落在地一动不动,只经历了两三秒钟。
“轰”的一声,让黎冰和夏瑶都吓得躲到了屋子里——外面的高压线燃烧起火,整条街的灯光统统熄灭。
林澄坐在那里,等了好久,看着怪物一动不动,渐渐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林澄伸出手来,没有用多大力气就将电缆线从怪物身上拔了下来,电缆线已经在高温中烧断,没有了电压。
看着赶过来的黎冰和夏瑶,林澄向怪物的尸体狠狠踢了两脚,然后一脸尴尬冲黎冰说:“冰姐抱歉,电的有些糊了,应该还能能用来研究。”
黎冰的脸上写满了激动,也怀着一股感伤。她狠狠地在怪物身上踩了怪物一脚,然后她看着林澄说,赞美道:“你这个电工的确有点本事!”林澄不禁露出了笑容。
这时,夏瑶喜悦而疲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说咱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吧,疯姐姐、疯弟弟?”
忽然之间,一道阳光从地平线上闪现,照亮了破败寂静的大城小巷,也照亮了天空中那颗紫色星球的地表。混杂着金色和紫色的一层薄薄的雾笼罩在空中。寒冷的气温在温暖阳光的作用下稍有回升。甚至在一些枝叶上出现了凝结而成的露珠,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啊。”夏瑶深深吸气,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气氛。
林澄看了看夏瑶,有点不忍心地说:“整个天空都被那颗星球覆盖了。阳光入射的角度很小,只能从遥远的地平线射过来。阳光照射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就会因为那颗星球和地球的转动而消失。”
夏瑶失望地说:“那阳光具体能持续多久呢?”
林澄摇摇头说:“不知道。这颗星球和地球相互影响着转动,我们以后也不会有一天24小时的概念了。”不过,他像是安慰似的补充道:“由于大气的折射,阳光是可以从较大范围的角度照过来的。也许持续时间可以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谁知道呢?也许会更长!”
仿佛是嘲笑林澄的断言一般,阳光瞬间黯淡了下去,整个世界又重归与黑暗。夏瑶一脸呆滞地说道:“从头到尾连四十分钟都不到吧……”
林澄三人已经走了几个小时。林澄和黎冰一起拖着一辆商场仓库搬用货物而使用的重型手拉车,车上放着那头怪物的尸体。而夏瑶则在一旁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两人。为了将这头体重巨大的怪物运出去,他们不得不放弃直接骑车出城的打算,而是采取了这种两人拉车步行,一人骑车并且轮换休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