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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怎么办，他只能保持微笑。
奶奶话一出口也有点后悔，她干笑两声，强行转移话题。
“天色不晚了，大家都回屋休息吧。”
“奶奶，把药喝了再休息吧。”然后沐漫夭就从屋里端来了一笼包子和汤药。
江流年震惊，“这是哪来的？”
沐漫夭，“买的。”
江流年看着旁边幸福地吃包子的奶奶，他现在不用怀疑了，这人就是故意要毒死他，幸亏他命大。
晚上沐漫夭让他睡自己房间，她去厨房睡。
“你回屋睡，我睡厨房就行了。”
“怎么能让客人睡厨房呢？”然后不等江流年回答，走入厨房，一把把门关上了。
江流年无奈摇头，走进了卧室。
卧室很是小巧，除了床就只有一个衣柜，连个桌子都没有。窗上却剪了窗花，两边挂了两颗风铃。
却是意外地精致。
他闻着熟悉的味道，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天生三神，各掌缘法，生灵，时间。
而唯有时间之神，一双冷眸可以看透一人的前世今生。
只要他想看，时间流淌之地，他无所不知。
他站在她曾经伫立的奈何桥头，周围的恶鬼被最纯正的神灵之力所驱，不敢在他一尺之内徘徊。
地府里，永无边界的黑暗掩藏着恶鬼的贪婪，无数厉鬼哀鸣，贪痴嗔怨。
踏上奈何桥的鬼魂，被鬼差牵着匆匆而过。
人身在其中，若是呆的久了，就会被怨念影响，也化作忘川河中的恶鬼。
圆月高悬，驱不散地府的阴冷潮湿，消不掉浓稠如墨的怨气。
在地府，你能看到无数悲欢离合。
有人奈何桥等千年，只为再续前缘。有人甘愿献祭厉鬼，不问来世。
他耐心地等着，见她踉踉跄跄地从生门走来。她的心口破了一个大洞，灵魂之身，自然流不出血液。
眼中再无半分矜贵自傲，只剩下满脸的自嘲，泪水涌上眼眶，她轻声喃喃着什么，他听不清。
直到奈何桥上，她与他擦肩而过，他才听到她的自语，“沈流年，我要忘了你，再也不要记起来了。”
他心头一痛，应声回道，“也好。”
可惜她听不到，也看不到他。
这是她的过去，这个时间段，本没有他的出现。
她摸了摸空掉的胸膛，端过孟婆汤一饮而尽，回首往生楼中，不知看到了什么，竟然笑了。
那笑容太过复杂，竟是比哭还难看。
她踉踉跄跄朝前走去，灵魂在体内忽进忽出，这是魂魄碎裂，即将魂飞魄散的前兆。
以她现在的魂魄状态，本不该再入轮回，而是找个地方安心养魂。
擅入轮回，她便只能活这一世，身死魂消，从此魂飞魄散。
也许，这才是她那句话的意思，以死亡忘却故人，燕漫夭，本君不允许。
可他的手穿过她的身体，眼睁睁看着她那般决然，跳入了轮回井。
那灵魂在轮回井的拉扯下，更加淡薄，就要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