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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祈从对方的诸多废话中拎出了几条关键信息——
第一,青木村原本就是个鬼村;第二,黄三爷爷是外来的,并且带来了一些子孙,也就是对方在这个村子中的帮手;第三,黄三爷爷娶亲不是第一次了,村子里很多人家都遭过祸。
老妇人还在“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诉青木村的惨状,司祈也不想深究从对方眼眶和鼻子中流出来的泛着腥臭的黑红色液体究竟是什么,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她当然不觉得青木村的这些鬼村民真的像老妇人描绘得那么无辜——昨天一个个看着她流口水的事情司祈可从来没忘过。
“村长也是黄三爷爷带来的?”司祈打断了老妇人的嘀咕。
老妇人抹了一把脸,“是啊,村长是黄三爷爷最喜欢的一个子孙了。”
“要么,黄三爷爷怎么会让他当村长?”
司祈回想起昨天中年女人在提到村长和他的弟弟喝酒时微变的表情,了然。
既然村长是黄三爷爷的子孙,村长的弟弟自然也是黄鼠狼成精。
青木村的原住鬼对黄三爷爷这一窝黄鼠狼都是又敬又惧,也难怪中年女人被村长狠狠扇了一巴掌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村子里晚上为什么一直响喜鼓?黄三爷爷要在明年三月娶亲?”心思回转间,司祈又问。
老妇人愣了一下,“这……村子里的喜鼓一直都在响啊,我算是青木村的最早一批的村民了,早在青木村还是青木村之前,那喜鼓就在响了。”
“响了不知几百年了。”
司祈微微皱眉,“村口的老爷子说,那喜鼓是黄三爷爷为了娶亲敲起来的。”
她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对——那位老人的确没说过喜鼓是黄三爷爷敲起来的,对方只说“黄三爷爷娶亲,夜夜喜鼓都在响”,细究起来,的确没有彻底的因果关系。
这是一个诡辩的文字游戏,只是因为“黄三爷爷娶亲”和“喜鼓响”的确太像是一对原因和结果,导致司祈的思路一直囿于其中。
现在想起来,如果喜鼓不是为黄三爷爷娶亲敲的,有没有可能……
是给自己敲的?
昨晚黄三爷爷来问新娘子的时候,司祈就因为违背人设被罚了一次小黑屋。
那时司祈便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人设恐怕不是黄三爷爷的新娘子,而如今老妇人提到的响了不知几百年的喜鼓则让她更加意识到——如今的舞台上,还有一位不知名的新郎,完全隐于幕后。
难道演出成功的方式,真的是把自己八抬大轿送到那位新郎的床上?
司祈一时沉默下来,心情有点复杂难言。
“为什么村长媳妇说,天黑之前要回家,不能发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司祈才转换了话题。
即便是有关黄三爷爷的问题都有问必答的老妇人突然吞吞吐吐了起来,“这……这……”
司祈轻轻挑眉,“与那喜鼓有关吗?”
老妇人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如果不是司祈夜视能力好,恐怕都看不出对方的动作。
“我,我也是瞎猜的,做不得数,做不得数……”点了头之后,老妇人又极为慌张地连连摆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的确是问到了重点。
“所以,我昨天的确是被当成新娘子送去给黄三爷爷的?”司祈又换了一个问题。
老妇人应了一声,“村长是说想找一个外来的姑娘家送给黄三爷爷。”
“村子里的姑娘黄三爷爷都玩儿倦了,况且鬼和人又不一样……”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老妇人干脆就一鼓作气解释了个清楚,“那天村长的弟弟说是在网上勾着了一个实习记者。”
老妇人偷瞄了司祈一眼,见她毫无反应,便继续说话,“昨天,村长就到村外把你接了过来……青木村是个鬼村,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司祈对自己的“来历”并没有那么感兴趣,只是反问,“我是第一个被这么骗进来的活人吗?这么骗人的只有黄三爷爷的子孙,没有你们这些村子里的鬼吗?”
老妇人张了张嘴,半天没出声。
司祈自然懂了,“之前你们还骗进来不少活人,但既然没有人曝光这里的事情,就说明他们都没活着出去,对吧?”
难怪这个村子里不见养什么鸡鸭猪羊之类的家畜,昨天晚饭前司祈却听见了厨房里动物啃嚼骨头的声音。
骨头的来源已经显而易见。
司祈瞥了正搂着怀里的男孩瑟瑟发抖的老妇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只是司尔特剧场的一座舞台,自己也只是舞台上演出的演绎者,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只是虚拟的——司祈自然知道这些,但……
司祈的心底还是熊熊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司祈已经离开,老妇人终于浑身瘫软下来。
一直站在旁边当壁画的其他几个人也反应过来,有些埋怨老妇人的“诚实”。
“妈,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要是黄三爷爷知道了怪罪下来,我们不死也要脱层皮!”佝偻着脊背的男人对着老妇人嘀咕了一句。
老妇人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你这么能说会道,刚才你老娘和人打周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蹦出一个屁来?”
男人哑了一下,他旁边的女人也轻声开口,“妈,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黄三爷爷那边,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怀里的男孩也抬起头,半个脑袋都被老鼠和虫子蛀空了,此时正扑棱棱向外飞着苍蝇,“奶奶?”
老妇人这才长长叹了一声,“你们懂什么啊……”
“黄三爷爷再凶,也不过是摸着了那位大人一点边角的黄鼠狼精罢了。”她摇着头,后脑勺有黑红腥臭的腐血滴滴答答往地上淌,“但刚才那个,可是那位大人亲自刻上印记的新娘子啊。”
一直默不出声的老爷子幽幽开口,“这喜鼓,终于是响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