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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后者，那未免也太可悲了一些，司祈静静地想着。
“所以，囚犯为什么会和我们这些演绎者住在一起？他们难道不应该被关起来吗？”一个中年女人尖着嗓子发问。
男人却只是摇头，“司尔特剧场没有监狱。”
“毕竟只是一个剧场而已，怎么想都不可能有监狱这种东西吧？”
“但它有囚犯！”中年女人反驳，“我们的生命安全根本得不到保证！”
“小姐，你已经来到司尔特剧场，还想得到生命安全的保证？”男人用仿佛在看什么新奇生物的眼神看着中年女人，“你不会真的认为，这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剧场吧？”
“温馨提示，这里可是会死人的啊，小姐。”
中年女人表情一时有些惶恐。
“死人……怎么会……”她显然也是新来到司尔特剧场，侥幸安然无恙度过了几次演出，就以为他人的劝告都是夸大，至少对于她来说是夸大。
而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时，她便有些受不了了。
男人又抬手指了指烟尘缭绕的宿舍楼，“你猜九十二号为什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因为他在毁尸灭迹。”
“九十二号有一个特点，他在杀过人后，会用自制的一种炸弹将尸体炸得粉碎。”男人说着，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据说是因为他坚信这样可以一劳永逸地处理好尸体，不会被他人辨别出尸体的身份。”
司祈无法理解，“在司尔特剧场这种地方，哪怕是尸骨无存，至少也会被发现失踪的吧？”
“是啊，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九十二号杀了谁。”男人点点头。
司祈：“……”
什么怪癖。
过了好一阵子，撼动整栋大楼的轰鸣声才逐渐平息下来，然而在场的人谁都不准备继续回去睡觉——杀人爆破的凶手还在楼里，谁也没疯到要当面去和对方对线。
“附近有一所可以供人夜间居住的公寓，大家可以去那边将就一晚。”男人笑眯眯开口。
第二天上午，司祈才从过来找她的孟子明口中得知这件事的后续。
孟子明是来还钱的——虽然他在人鱼传说的演出中途就被同化成了鬼头人身的怪物，但毕竟这是个多人合作剧本，只要一人演出成功，其他人便跟着“鸡犬升天”，一同算作成功完成演出。
只是相比于真正凭借自己的努力达成演出成功结局的演绎者要少结算不少司隆。
比如躺赢的孟子明，这次演出便只结算了五百司隆。
——司祈昨晚住的单人间，一间就要一百八十司隆。
孟子明手头那点可怜兮兮的钱财，还不够住上三天单人间。
“早上的时候剧场警卫过去了，听说他们准备暂时将九十二号控制在异动废弃的公寓楼里，”孟子明絮絮叨叨说着自己一早上打探来的情报，“关于囚犯的投诉实在是太多了，剧场似乎也在寻找应对的方法。”
“比如将囚犯们关在一栋楼里，让他们与其他正常演绎者隔离。”
司祈微微皱眉，“这不是什么需要谨慎思考，多加考虑的方案吧？”
把危险人物隔离起来，这种事情恐怕连三岁小孩子都懂得。
孟子明连连摇头，“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听说有一些囚犯身后站着代行人。”
代行人是司尔特剧场除了“祂”之外最为尊崇的二十二位人物，如果他们的确是某些囚犯的后盾，那么一般的警卫不敢得罪罪犯们也是常理之中。
司祈目前见过的代行人只有愚者和死亡，更多的事情她也不了解，便没有多说什么。
九十二号被警卫带走后又发生了什么，甚至九十二号究竟杀死了谁，为什么要杀死对方，这一系列问题都和司祈再无关联。
司祈回到重新变得“安全”的公寓，默默思考着有关挣钱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她不想再在这栋宿舍楼呆下去了。
只要想一想有某个人的浑身骨肉鲜血都均匀地铺在这栋楼的某间屋子里，司祈就觉得浑身发凉。
甚至据其他演绎者所说，警卫来到这儿的时候，只带走了九十二号。
被他杀死的人……的确是毁尸灭迹了。
连点儿骨灰都抠不出来。
这样的公寓肯定是住不下去了，司祈单是想想都觉得背后一阵阵发毛，更别提要在这里过夜。
司祈正在想着多接几个剧本挣钱，门忽然被敲响了。
门口站着的是一身亮粉色蓬蓬裙，打扮得十分可爱的唐恬。
对方虽然性格完全不是可爱那一挂的，但不得不说，她的确有一张迷惑性十足的脸，一身过分夸张的裙装穿在别人身上可能不伦不类，配上她的脸却全然是一副养尊处优小公主的模样。
“我手头有一个剧本，还需要一个人，你想来试试吗？”唐恬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司祈双眼微微一亮。
“剧本名字叫‘疯狂的女巫帽’，似乎是个童话剧本，提示词是女巫、王后、公主。”唐恬说的十分坦诚，甚至把自己得到的剧本梗概展示给了司祈。
反正也是准备接剧本挣钱的司祈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点头。
“那就走吧，一个小时后就要进入后台准备了。”
司祈：“…”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
唐恬叹了口气，“因为我们本来已经租好的队伍中缺了一个人——他昨天晚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