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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提前出来了？”说话的是唯一一个女兵。
李芸声音还有些发抖，但条理还算清晰，“我的房间里有一具丧尸，我很害怕”
“是司祈救了我。”
她刚刚已经问清楚了司祈的名字，此时也简单介绍了一下，“司祈和我都是这栋公寓的住户，她是被关进了一楼的仓储室，没有办法回去，我们两个就一起出来了。”
“被关在一楼仓储室？”女兵看向司祈过分秀丽的脸庞，声音也柔和了一些，“能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司祈半真半假地答了一句，“公寓里的人把一些病患关进了仓储室。”
她猜测，应该是有的“病人”已经出现了丧尸化，公寓中的一些人意识到情况不妙，才会将那些即将变成丧尸的“病人”全部关在一起。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也会身处其中。
女兵也只是例行询问，在检查过两个人身上都没有伤口之后就让他们上了车。
敞篷军车的车厢很高，司祈是被另外两个士兵连人带轮椅一起抬上去的。
夜里风凉，女兵看了她两眼，又转回身从车厢里拎出一件长外套，递到司祈手上，“盖着点腿，别着凉了。”
司祈道了声谢，这才把衣服盖上。
怀里的小猫拱了两下，从她怀里探出头来。
司祈便一边揉捏着它薄弹的耳朵，一边等待着时间静静流逝。
晚上十点。
楼梯口传出一阵希希索索的响动。
有人下来了。
背着巨大包裹行囊的男人率先冲出大门，身后跟着十几个浑身都裹着厚重棉衣的男女老少。
而在跑得最慢的一个中年女人身后，则是狂追不舍的丧尸群。
公寓中游荡的丧尸不算很多，又被司祈前后几波处理掉了一些，本来不该有这么多丧尸追着他们的——否则军队的人也不会让住户们自己无声走出来。
这是司祈微微皱眉。
守在军车旁的四个军人已经有所行动，为了不惊动路上的丧尸，他们没动用手中的枪，而是拔出腰间的军刀，快步跑过去处理了追得最紧的几个丧尸。
逃出来的十几个人想往敞篷军车上冲，却被司祈和李芸拦住了。
“要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司祈声音清冽。
“我们没受伤！让我们上车！”领头的男人死死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不耐烦，隐隐有有些慌乱。
司祈本来只是顺口提醒一句，免得他们上了车还要再下去接受检查，听到他的语气后却意识到了不对。
好在那四个军人也处理好了追过来的丧尸，急匆匆赶了过来，“必须要接受身体检查，凡是被抓伤的，都不能上车。”
男人双眼一瞪，“凭什么不让我上车！你们是军队吧？！你们想让我们老百姓去死吗？！”
他这话说得太重，其中年纪最轻的小兵有些不忍，“被伤到之后会会变成丧尸我们也是没办法”
“请接受检查。”那个女兵又说了一遍，她目光从远处的黑夜里收回来，语气已经有些强硬，“不接受检查，不能上车。”
“凭！”男人的声音瞬间拔高，刚发出一个音就被一旁的军人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两声含混气音。
“这不是通知，是命令。”四个人中年纪最大的开口，“军队只能在这里停留十分钟，你们如果还不接受检查，我们就要开车了。”
跟在后面的几个人哆哆嗦嗦举起手，“我要检查”
接连十几个人检查完毕，最后就只剩下了男人和一个怀着孕的妇女。
司祈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两个人，意识到——
他们应该被丧尸抓伤了。
司祈和李芸还没说话，其他几个上了车的人已经开始低低地呼喝，“他们两个被抓了！”
“不能让他们上车！”
“他们也会变成丧尸的！”
十几个人都在低声说话，嗡嗡的声音合在一起竟然也不低。
司祈微微皱眉。
几个军人也知道不能这样下去——恐慌是会传染的，而传染起来的恐慌，只会让人越来越惶恐。
“只要检查过，没有问题就能上车，”年纪大些的士兵再次开口，“就算受了伤，也可以回到房间里，你们都有物资，总能挺过一段时间的。”
“军队不会只派这一次车的，这次是因为人手有限，所以只能让你们自己下来，之后我们还会来清理公寓，如果你们没事，到时候再进入安全区也是一样的。”他的声音不高，但显出十足的安抚。
司祈看着一旁脸上隐隐写着不忍的年轻小兵，就知道事情肯定不会是这样，但这种时候不能说丧气话灭本就不高的士气，也就只能稍微掩盖一些实情。
男人脸色难看，却依旧不肯让人查看他的身体，反倒是落在一旁的怀孕女人，双眼含泪看着敞篷车上的人，声音都在抖，“让我上车吧，让我上车吧”
“我的孩子孩子”
车上的人看着她高高挺起的肚子，又看着藏身于夜色中仿佛凶兽张开大口的公寓，一时沉默下来。
一个中年妇女甚至低低抽噎了一声，“不能让她上车吗？”
“她一个孕妇，怎么办呢？”
女兵也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的孕妇，最终却还是冷下了声音，“如果检查身上没有伤口，自然可以上车。”
“妈的！你们就是让我去死！好啊！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一直在沉默的男人突然暴起，他直直冲向拦着他的几个士兵，指甲在他们的脸上不断抓挠，即便依旧是个人的样子，却已经如同一具毫无理智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