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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祈对那只被起名小白的幼猫的确十分喜欢，甚至愿意在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的舞台上好好照顾对方七天，可当那只小猫跳下她的怀抱离开，并且在整整一天都没有回来后，司祈便不愿意再等了。
精心准备的幼猫猫粮和猫条被随意扔在了杂物堆里不闻不问，羊奶粉则交给每天一次前来运送物资顺便交换情报的士兵，“留给安全区的小孩子喝吧。”
士兵恰好是当初为司祈找来羊奶粉的那个，闻言还有些惊诧，“不是养了一只小猫吗？”
他当时看着司祈特意向中校提出要求为怀里的小猫要来的食物，还以为那只雪白的小猫对她来说十分重要呢。
司祈表情淡然，无意识间显出了十足的冷淡神性，“不需要了。”
士兵开着卸下物资的空车回到安全区，临下车前瞥见副驾驶座上那一罐羊奶粉，又回想起当时司祈的表情。
“那么容易就毫无感情了吗？”士兵低低嘟囔了一声。
那双清湛湛的凤眸里，的确再没有一丝一毫对那只小猫的喜爱，甚至连厌恶或者埋怨都没有，仿佛曾经一直抱在怀里，藏在胸口的爱护全是虚妄。
士兵只是嘀咕了一句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那罐羊奶粉也给了安全区的医院里照顾新生儿的小护士。
三天后。
“这就是初步研究出来的血清。”研究所中，一个黑眼圈已经掉到下巴的中年男人沉声开口。
他的手里捏着一个不大的试管，试管里装着半管淡黄色的透明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过如同极光般璀璨的色泽。
“这也是之前研究所预期得到的实验成果之一，我们只能算是做完了收尾工作。”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看着实验室中七倒八歪已经因为过度疲惫昏睡过去的科研员们，低低叹了口气，“但血清只能在二十四小时内预防被丧尸抓伤导致的丧尸化，既不能让已经丧尸化的人恢复正常，也不能在被丧尸抓伤后使用，并且，七天内只能注射一次。”
少校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们再去解救被困群众的时候，不用”
他的话没说全，站在司祈身后推着轮椅的女兵眼睛已经红了。
进入舞台已经是第四天，研究所却只研究出了初步的血清。
司祈微微皱眉，但也知道急不得——这几天凡是能从附近省市调过来的科研人员都已经被调配了过来，各种电力设备也无条件地供给着这座研究所，甚至所有科研员都在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工作，这才勉强根据末日之前研究所得出的一手资料研制出了初代血清。
末日至今不过短短八天，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神速了。
如今各个省市的安全区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大部分集中被困的居民都在这几天被转移到了安全区，但零零散散被丧尸包围堵截在各个角落的人还有不少，每一处都需要调动人手，如今正是人员和物资都极度短缺的时候。
虽然军队已经开始召集普通百姓组织自卫队，但没有经受过系统训练的普通百姓，哪怕是身强体壮经常锻炼的精壮汉子，也很难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无伤打倒丧尸，勉强自保已经困难，更别提离开安全区去救人。
甚至手持热武器的军人，在这几天也伤亡很多——和人类战争不同，与丧尸的对战没有所谓伤员，凡是被丧尸伤到，哪怕只是指甲划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都救无可救。
这样的艰难情况下，初代血清说是救命的疫苗也不为过。
难怪少校这么激动。
但还是太慢了司祈轻叹了口气。
哗啦啦的水声打断了司祈的思路，她看着衣服上沾了不少深色液体的小丧尸，眉眼间微微泛起一个笑意，“让你刚刚跟着大家乱蹦，身上弄脏了吧？”
小丧尸垂着脑袋，脚趾抓了抓地面。
刚刚研制出初代血清，在场的科研人员们喜不自胜，刚好结束又一天“体检”的小丧尸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没有那么警惕这些很好说话的科研人员，看着实验室中狂喜落泪又手舞足蹈的人们，一时间也跟着蹦了几蹦。
结果就装洒了装着脏水的垃圾桶，身上被弄得湿淋淋的。
有些懵懂的小丧尸低下头看看自己脏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司祈，下意识倒退了两步。
并且把脏兮兮的双手藏在了身后。
研究所的供水早在末世开始时就已经停了，但工业园区内部有内循环储水系统，实验室房顶本身也有一个面积不大，但储量不少的露天蓄水池。
休息区的浴室还能正常使用，司祈带着脏兮兮的小丧尸来到浴室，刚刚打开花洒，上半身脱得光溜溜的小丧尸已经自觉钻进了水帘里。
“嗬。”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小丧尸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看向司祈。
司祈表情不变地调整了一下水温，“这样呢？”
对于人类来说十分舒适的水温，对于冷血冰凉的丧尸来说就有些过于热烫了。
小丧尸被烫了一下，好在接下来的水温就十分适合它了。
水流冲刷下，干涸在身上的血污汇成股流淌走，小丧尸白得略微发青的皮肤渐渐显出一种羊脂玉般的润泽。
直到小丧尸被水流冲淋得干干净净，坐着轮椅等在一旁的司祈才缓声开口，“可以了，出来吧。”
小丧尸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配合着他那张过分昳丽又有些青涩的脸，看起来仿佛纯质又糜颓的精怪，一双桃花眼却静静盯着司祈，一动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