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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整个世界顿时沸腾了起来,他们在欢呼,在歌唱,在跳舞,用最古老而又最新鲜的方法,庆祝这次的胜利。此时,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人类有了对抗超新星辐射的方法。
对于普通人来说,超新星危机依然是在幻想里,他们不太关注这件事,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而对于一些学者来说,超新星危机是对他们的顾虑之一,给他们造成间接或直接的心理负担。
因此这一消息的传开,使得太多的人身心放松了不少。
而约瑟夫就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
此时的约瑟夫坐在办公椅上,喝着茶,默默的看着办公桌对边的几盆花儿。脸上已经没有了前几天的愤怒、不甘,后悔,甚至愧疚等表情,而有的只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悲哀。
约瑟夫永远也忘不了,当自己的老朋友艾伦听到儿子被外星文明带走,至今生死不明时,以来很是平静的他,变得如此哀嚎与痛苦。
他狠啊!他哭啊!他绝望啊!
最后艾伦咬牙切齿的紧握拳头,一句话都没给约瑟夫讲,默默的离开了。
但约瑟夫知道,在有些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诉说……
当时约瑟夫就给哈尔投的票,还多次去劝说艾伦,保证过这次的任务万无一失。可结果……不仅对艾伦的产生巨大的打击,对约瑟夫的打击也不可小觑。
约瑟夫为此很痛苦,艾伦是他的老朋友,而哈尔在他眼前长大,明白哈尔对艾伦是如何的重要,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情,不是每一个父子都拥有。
而且约瑟夫记得,哈尔对自己的女儿有些心思,这个……
反正从跟“审判”号失去联系的那一刻起,约瑟夫一直是处于朦胧的状态,眼圈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所以今天这件事的出现,让约瑟夫的心出现了稍微的松懈,所以他决定出去走一走。
约瑟夫先是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去洗了个澡,穿了一件运动服,戴着一双黑色墨镜,便拿起手机就要走。然而这时他的夫人打来了电话……
“喂,亲爱的能陪我出去走走吗?”约瑟夫的夫人直接问道,似乎对方也是有些心事。
“你那边没事吧!”约瑟夫有些不解的道。平常的话,他想见见自己的夫人都很难,而且还很有周期性,可今天莫名出现机会……给约瑟夫一种不祥的预感……
“哈,没事亲爱的,我只是有点累,想跟你一起散散心。”
“嗯,正好我也想着去走一走,那去哪儿啊?”
“老地方吧!”
约瑟夫微微一怔,旋即挂断了电话。
对于约瑟夫和埃莱娜·吉格利来说,老地方就是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遇到一些暂时无法跨越的难关的时候,去陪着彼此,走一走,看一看,散散心,将心中的一些不能给其他人说的话,诉说给对方。这时作为合格的“对方”,肯定会随时倾听,并找个合适的说法,尽力安慰对方。
当然这只是一方有难才有之事。
至于双方有难,那就得埃莱娜·吉格利先说,约瑟夫倾听却暂保持安静。待的埃莱娜·吉格利说完,那就正好换一下,最后加个心里所想,差不多了。
所谓老地方,就是湖边的一个小亭。人员稀少,风景优美,还充满些许的香味儿,简直是心烦意乱之人无法推辞的当之无愧之地。
约瑟夫迈着细小的步伐,沿着湖边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注意到,前方的小亭中已经坐着一个人,那是埃莱娜·吉格利。
约瑟夫的步伐很轻,想着先别打扰埃莱娜·吉格利观赏风景,然而他一到,却别埃莱娜·吉格利第一时间所察觉,微微扭头,看向了自己。
“你怎么啦?”约瑟夫坐到埃莱娜·吉格利的旁边,问道。
然而埃莱娜·吉格利一脸沉默的看着湖面上的一对天鹅晃着脑袋,拍着翅膀。
为此约瑟夫也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吐了一口气,道:“看来你这次遇到的问题不一般啊。”
埃莱娜·吉格利闻言,微微扭头看了一下约瑟夫,她似乎很是在犹豫着……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吗?”约瑟夫微笑着握住埃莱娜·吉格利的有些冰冷的手,盯着她的瞳孔,问道。
“唉,亲爱的……我做了一件连我都无法原谅的事。”埃莱娜·吉格利也是紧紧握住约瑟夫的双手,轻声道。
“能告诉我吗?”
埃莱娜·吉格利再次变得沉默,许久,许久。
这时约瑟夫也是没有再次说话,安静的看着这里的景色,想着老朋友艾伦的儿子哈尔,默默的等待着埃莱娜·吉格利的诉说。
在某一刻,有一阵风缓缓袭来,阳光开始被黑云吞没,似乎在为埃莱娜·吉格利接下来的诉说作铺垫。
“你应该知道了,我们有了解决超新星危机的办法,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技术为什么出现的这么突然,这么周全呢?”埃莱娜·吉格利终于吐了一口长气,沉声道。
“这个我听说了,但最近我这边除了一些事,这个你知道的,所以没心思想那些。”
“嗯,也是……”埃莱娜·吉格利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到栏杆旁,说出了问题的关键:“那个技术是我拿那六个人以及‘审判’号,换来的。”
闻言,约瑟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滞了好一会儿,然后眉头开始皱起,旋即是好奇、不解、怀疑、深思等表情一一浮现在脸庞。良久之后,他才警惕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埃莱娜·吉格利没有说话,背着约瑟夫站了好一会儿,才徐徐转身,旋即微微点头。那是个充满无力的点头方式。
看着自己的妻子,约瑟夫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眨了眨双眼,脸色变得有些红,用手用力梳着头发,捏着鼻子,然后是额头,以及后脑……
由此可以想象,此时的约瑟夫是何等的震惊与不解……
过了一会儿,约瑟夫还是使劲儿的压下心中的那些情绪,大大的连吸了好几口气,盯着埃莱娜·吉格利,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埃莱娜·吉格利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开始了她的讲述。
埃莱娜·吉格利选择先讲明珠的事情,按时间的顺序,讲了很久。
在这期间约瑟夫只是听着,脸上不断的浮现出各种情绪引发的表情。
先是对明珠事件的意外,然后是对曾雨事件的不解和一丝好奇,旋即是对妻子所面临的事件的恍然,最后是对妻子做出的选择的同情与理解……
“唉,看来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最后约瑟夫只能长叹一声,感慨命运之神为什么偏偏选择自己的妻子,作为一枚棋子。
是的,为什么呢?这是很多人遇到烦恼和障碍时,用来抱怨所谓的命运之神,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可他们在后来的某一瞬间,忽然发现那所谓的命运之神,在为你关闭一扇门的同时,又为你开了一扇窗户。
轰隆隆……
在某一刻,约瑟夫顿时被突然出现的打雷声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了下雨。于是他干净脱下外套,看着正一脸平静的埃莱娜·吉格利。虽然对方脸色平静,但约瑟夫还能隐约感受到,此时这张平静脸庞之下,是一个惊涛骇浪的内心世界。
约瑟夫缓缓扶着埃莱娜·吉格利,让她站起身,在她不太愿意之下,好不容易将外套给她穿上了。
“对不起,我食言了。”
约瑟夫永远都记得,在三十几年前,他对埃莱娜·吉格利宣誓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