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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面。”头盔内部立刻响起了语声。</p>
“嗯……”</p>
安戈涅</p>
在房间里迷路似地转了两圈，最后躺下了。</p>
她设置了三十分钟的闹钟，闭上眼修养精神。如果袭击的时间节点不变化，她在凌晨两点前再焦虑也只是白白消耗自己。</p>
小睡过后，安戈涅摸出携带的提神口服剂灌下去，坐在门边等待起来。</p>
除了西格偶尔的吐息声，她什么都听不到。</p>
凌晨两点。</p>
两点又十分，十五分……</p>
关闭的舱门内外依然安安静静。</p>
“西格……？”</p>
寂静令人心悸，安戈涅不禁喃喃。</p>
“嗯。”</p>
他回了一个短而清晰的语气词，告诉她他还在。</p>
会不会袭击者在她的舱室扑了个空，或者察觉了通气系统切换，就决定暂缓行动？她……这算是回避了死亡吗？</p>
安戈涅站起来踱步，感觉六点前的每一分钟都比60秒更漫长。</p>
也就在这时，西格忽然吸气。</p>
咔。她所在的舱室门自动上锁。</p>
“西格？！”</p>
没有回答。但西格那头传来摩擦挪动的杂音，而后是低低的激光枪鸣响，随即是更多碰撞翻滚的闷响。安戈涅意识到这是缠斗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地僵硬：</p>
杀手来了！</p>
思绪滞涩只有瞬息，安戈涅果断拍亮门边操作板，按下紧急铃。</p>
刺耳的警报声顿时响彻舱室内外。</p>
安戈涅听到西格急促的呼吸，时不时的低喝，撞上房内陈设般的轰响……敌人不知道有几人，是否带枪，被撞开痛呼的又是谁的嗓音——</p>
细节混杂在警报铃中，难以分辨。</p>
砰！</p>
一股大力撞上舱门，整个房间都像在摇晃。</p>
安戈涅呼吸都几乎忘了。</p>
碰撞和摇晃持续了很久。又或许其实只有那么十几秒，只是在安戈涅的感知中，那随时会破门而入的动静好像永远没有终结。</p>
一切忽然停下来。安戈涅耳畔随即响起一声苦闷的断促低吟。</p>
虽然变调，简直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她还是认出来了……</p>
“西格？你怎么了？”她背靠墙站在门边死角，压低声音急问。</p>
“嘠啊……”微弱的、痛苦的气声。</p>
“西格！！你——”</p>
安戈涅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p>
因为从舱门下方的缝隙里，艳丽到刺目的红色液体正缓慢地淌进来。</p>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p>
不仅如此，她还从依然连接的对讲另一头，听到了粗重但有力的呼吸声。</p>
她不想听见，但还是听到了。凶犯在那里，就在西格身边，就在门外。</p>
正如她不想看，却还是瞪大了双眼，看着黏稠的红如侵犯海岸线的潮水，在她面前扩散又扩散。</p>
双唇无声地翕动，不断开合，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反反复复地念同一个短句：</p>
求你了。</p>
求外面的死</p>
神不要发现她？不要打破这扇门？求西格不要死？求将她投入这循环的存在终止这一切？</p>
安戈涅不知道，</p>
她不知道自己在祈求什么。</p>
一股同样无法解释的冲动随即蹿上脑际，</p>
安戈涅决定开门。</p>
她要看看杀手是谁。</p>
——舱门锁定，无权限打开。</p>
错误提示框一次次地浮现。</p>
安戈涅牙齿紧咬，了悟与泪意一同上涌。</p>
是西格用本舰最高权限从外锁上了舱门。</p>
意识到袭击发生的瞬间，他先为她的舱门额外加锁。如果那一秒他选择先格挡进攻，是不是就不会倒在舱门另一边，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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