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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利亚眼风在她身上锐利地一剐：“这也要另外算价钱。”</p>
“那么你想要什么？”她才说完，就打了个喷嚏。</p>
哥利亚揉了揉眉心，长吐出一口气，凶巴巴地命令：“明天再说。现在去睡。”</p>
安戈涅和他对视几秒，打消了睡在西格身侧的念头，钻进了刚才换衣服的那个帐篷。</p>
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多疲倦，躺下的那瞬间，她眼前就开始模糊。</p>
一秒钟，也可能是更久，安戈涅稍稍清醒。</p>
因为有人在她身侧躺下来，然后伸臂把她往怀里揽。</p>
她下意识挣扎起来，要远离暖烘烘的热源。</p>
“别动。”压低的气声擦过她的耳朵尖，也吹跑了残存的睡意，哥利亚用手背贴了一下她的脸，她被烫得颤抖了一下。</p>
热度环住她，是alpha有弹性却又结实的胸膛和臂膀肌肉。哥利亚的声音带一点无害的揶揄：“你都冷成什么样了，在梦里都不停发抖。”</p>
他们贴得近，他吐出的每个音节、每一声低笑都化作震动，直接抵达她的皮肤和身体更深处。</p>
她又不自在地动了动。</p>
哥利亚僵了僵，有些咬牙切齿：“都让你别动！”</p>
安戈涅立刻冻住，不敢再挪动分毫。</p>
“哼，如果我真的要对你做什么，你现在也反抗不了。”哥利亚对她的配合好像终于满意了，吓了她一句，动作却很规矩，手没有乱动乱摸。</p>
“西格怎么样？”</p>
“你能不能不要一开口就总是西格西格的，”哥利亚好像翻了个白眼，“没死。我听得到他在呼吸。”</p>
他想想又气愤起来，含糊不清地咒骂了几句：“我明明是来杀他的，现在倒好，成了他保镖了。操，说到底，那破船为什么会炸啊！”</p>
安戈涅闭了闭眼：“雇佣你的人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p>
哥利亚沉默了。</p>
“你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吗？西格这样的公众人物被暗杀，</p>
干掉杀手确保无人知晓真凶是内鬼不是常规操作吗？”</p>
哥利亚嘶了一声，</p>
又低骂了一句：“雇我的是西格底下的人？他小子做人也太失败了。”</p>
“你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谁就接这种委托……”</p>
安戈涅觉得哥利亚做杀手也有点失败。</p>
“主顾保密身份很正常。虽然搞得那么夸张，我最后不也逃出来了？”</p>
安戈涅懒得反驳。她很怀疑自己经历过的那三次死亡中，哥利亚是否有机会全身而退。</p>
“他到底哪里得罪属下了？”哥利亚对西格的失败很感兴趣。</p>
安戈涅挑挑拣拣着事实大致讲了一下缘由。她不觉得有必要对哥利亚隐瞒这些，他毕竟也算当事人，而且这有益于说服他与西格利益暂时一致。</p>
“他那个副官说的都是什么狗屁。”哥利亚的感想浓缩为这句话。</p>
“……”</p>
“对老大不服气？那有种他就单挑，把你和一整船的人搭进去干什么。”</p>
安戈涅叹息：“正因为打不过，才要想出那么麻烦的同归于尽战术。”</p>
哥利亚哼了一声，过了片刻又说：“换作是我，我就不会让你受这种苦。我说要往上看，下面那群混蛋就不敢低头。我说过可以保护你，我做到了。”</p>
安戈涅没吱声。</p>
“你喜欢他？”哥利亚的语调有些闷闷的。</p>
“我要睡觉了，你安静点。”</p>
“你回答我再睡。”</p>
安戈涅吸了口气：“你有完没完……”</p>
“上次见面，你还和我说要找人杀他，现在又宁可求我都要救他，”哥利亚停顿一拍，“我又不是不知道，是他的那群黑制服害得你惨兮兮地逃命，还杀了你的兄弟姐妹。呵，我可没做那种事。即便这样，你还是更喜欢他？”</p>
“我……”安戈涅闭上眼，声音颤抖了一下，“我不知道。”</p>
哥利亚沉重地吸气，不再说话。</p>
数步之外，帐篷内，西格不知何时已经醒来，默然听着不远处的对话。他眼下依然有病态的青色，那阴影在垂眸不语的时候更显得浓郁。</p>
语声彻底静下去之后很久，他才终于又闭上了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