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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稀记得自己拿到这段香的时候，那如呓语的声音告诉他——
她对着镜子伸出自己的舌尖，她嘴里有刚服用下的千颜丹。
乌素出了观澜阁，离那香气远了些，这才恢复了些许理智。
几重鲛绡软帐，将下人窥探的目光隔开。
“乌素，我想早些回去休息，今天最后一盘菜，你替我传上去吧。”
香炉的火，是用裴九枝的旧物点燃，制香师面上泛起微笑。
乌素端着菜，等着主人令下，便将菜肴奉上。
乌素来到林梦与卫郦离开的地方。
入了观澜阁，乌素给末位的宾客呈上菜肴，而后便低着头垂着眼走出，休息片刻之后继续上菜。
“那给我吧。”乌素轻叹了一口气。
出于躲避危险的本能，她以更快的速度跑出了观澜阁。
乌素感觉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涌起，她皱了皱眉，又听到要上菜，便匆匆把菜端了上去。
裴九枝回云都，并未大张旗鼓。
她蹲了下来，慢悠悠地捻起一旁的砂石，将飞蛾的尸体掩盖。
——
那香气诡异，她也看不见，不太适合再进观澜阁。
无数人潮来往，马蹄声远去，如一袭清风掠过，朝靖王府而去。
林梦抱怨：“你有什么不行的？”
她怀里的食盒极烫，底部灌了热水保温，她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提着。
但她只多嗅了几口，便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
她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好像中了什么毒似的。
她大口喘着气，但那香无法挥散，竟传到外边来。
观澜阁内奇妙香气晕开的时候，乌素还在心里感慨这香果然好闻。
“哎……”靖王感慨，“九枝，自你学习剑道之后，人是越来越冷淡了。”
观澜阁后，满月高挂，月色清辉自地坪窗外洒落，被屋内灼灼灯火吞没。
精致的绣鞋踩上残翅飞蛾的身体，两位美人提着裙子，尖叫地跑开了。
她的身前身后，有相同模样的侍女低着头。
她是混沌成妖，天生没有七窍。
乌素回过头，她的眉头微蹙，声音柔柔，仿佛夜间的幽灵：“林梦，我今天不行。”
阁里歌舞声轻灵悠扬，宾客尽欢，乌素也不知宴上有谁，她只知这宴会很隆重，一直开了深夜。
夜深，观澜阁下夜影摇晃，子时刚过，乌素眼前一黑，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乌素接过了林梦递来的食盒，再次朝观澜阁走去。
但——观澜阁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答应了林梦。
他露出白皙清俊的下半张脸颊，薄唇带着几许凉薄清冷之意，冷肃抿着，勾出一道沉郁威严的弧线。
她本不会去关注任何身边之事。
他背上的一柄长剑清光熠熠，剑鞘被一段普通的白绫裹着，掩着剑身的光芒。
观澜阁内，这香气还在飘着，黑衣的制香师低垂着眼，将炉子里的这段香拨弄得更旺了些。
他捧出香炉，取出一段香，小心地点上，霎时间，一股奇妙芳香传遍整个观澜阁。
——
她站在殿内不起眼之处，轻轻打了个哈欠。
靖王笑道：“九枝，这是外邦有名的制香师，我再三拜访，才将他请了过来。”
这是乌素第一次来观澜阁，整座琼楼建造在人工开凿出的大湖中央。
最后抓阄决定，四皇子靖王殿下胜出，他建在王府西苑的待客之所观澜阁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她饱了一些，但也只是一点点，过几日，她还要再去找快死的小玩意。
马上之人身着利落青衫，戴着斗笠，略低着头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