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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仁参加考试的这几日，秦子义仍旧在屋内埋头雕刻，看见他雕出来的小木雕一个比一个精致，秦月香很欣慰。
“从前父亲总说你木工学得不好，可如今阿姐看着，你这手艺丝毫不比那些钻研木工雕刻几十年的老师傅差！”
秦子义低头雕着手里的木块，闻言分出神来接秦月香的话，他嬉笑道：“老爹总说我刮木皮刮得不平，还不如狗舔的，我现在刮木头刮得又平又滑，就算有十条狗站在我面前，都舔不过我！”
“四舅舅，小狗狗只会舔骨头，不会舔木头。”
冬宝趴在桌子上，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
这话逗得秦子义和秦月香啼笑皆非。
默了默，秦月香问道：“小义，你还埋怨当年父亲将你送去镇上学木工吗？”
“什么埋怨不埋怨的，他是我爹，哪有儿子埋怨老子的道理？”秦子义打着哈哈道。
秦月香语气温柔，“爹娘不在这里，你就不能给阿姐说个知心话吗？”
秦子仁手上动作一顿，他将木块放在桌子上沉默着不发一言。
室内熏香缭绕，静谧无声。
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在冬宝和秦月香都以为秦子义不会说话时，他才终于出声。
“最开始是埋怨的，我喜欢打架，不喜欢锯木头，木头硬邦邦的不会动更不会和我打架只能被我砍，特别没意思。”
“可自从四年前我跟着大运哥上了一次战场，我才知道两个国家打架是那么可怕，站在你前面的人上一秒还在跟你说话，下一秒脑袋就从脖子上掉了下去，那血止不住飙的到处都是，他死了，可他的眼睛还没闭上……”
秦子义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特别痛苦的回忆，他闭上双眼，用力地压下眼底的泪意和心底的愤恨与不甘。
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最是少年心性，四年前他虽只入营半个月，但也在其中交到不少朋友。
一起上阵杀敌，一起出生入死，经历过这一切，感情不比亲兄弟差。
看见他们一个一个倒在自己面前，临死之前还护着自己，他心里既震撼又懊恼。
懊恼自己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除了能在村子里耀武扬威之外一点用也没有，不能为那些死去的同袍报仇雪恨。
秦子义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睁开眼，笑容里满是落寞与沧桑，“从那以后，我便明白了阿爹的苦心。”
“战场比我想象的更可怕，阿爹不想我从军，希望我学个手艺将来能养活自己，也是为了我好。”
秦月香轻轻拍了拍秦子义的肩膀，“你能明白阿爹的苦心就好。”
冬宝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地听完秦子义的话，歪着脑袋问道：“舅舅，战场真的很可怕吗？”
“嗯。”秦子义垂下头，摸了摸冬宝的额发，“希望以后再也不会有战争，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地待在家里。”
“可是，如果还会有战争怎么办？”
冬宝仰起头，那个她出生的地方，申阳城小南村，以及被割让给北金的其他十座城池，不要回来了吗？
秦子义一怔，随即沉下脸严肃道：“如果还有战争，舅舅依然会站出来保护你们！”
冬宝仰头看着秦子义。
冬宝也会保护舅舅，不止舅舅们，还有阿爹阿娘外公外婆金沙村的所有人，以及每一个南岳子民！
不过三天，秦子义就雕出来许多精致的小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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