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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我大概知道，五鬼抬轿是什么玩意了。”赵云曦嗤笑了声，没想到会是这种把戏。
萧皓月将字条取了过去，神态平静，“你要如何？”
她问：“张大人，仵作那一边验得怎么样了。”
张凌摇头，“还在验，你们可以过去瞧，全诚也在那儿，他应该了解具体情况。”
看验尸？
赵云曦没这爱好，犹豫了一阵还是道：“那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学到点什么。”
萧皓月睨了眼她，似是好笑，“怎么？害怕三日断不出案被辞官，连仵作身上都动心思了。”
赵云曦心中白了他一眼，笑吟吟答：“是啊，我这不又多了个退路，也不愁吃不饱饭了。”
“不会让你吃不饱饭的。”
萧皓月提步跟着张凌走，余光轻瞥她，“哪一日你露宿街头了给萧家报个信，顺伯最近养了条狗，饭量小，
到时候让它给你分点口粮，总不至于饿死。”
赵云曦气笑，心骂了这狗贼数遍。
不过也是因这人插科打诨，她心里的焦虑安分了许多。
殓房。
全诚聚精会神盯着仵作验尸，一刻都不敢分神。
“全大人。”赵云曦朝对方拱手。
全诚出了殓房，朝她颔首，与萧皓月行礼道：“太傅，今日百姓传出来的话不太好听，
如今可安抚下来了？”
萧皓月：“此事交由容辞和万俟隐去办了。”
“全大人，仵作可验完了？知道死因为何吗？”赵云曦不自觉往殓房里瞟，但之间间隔了距离，无法看清。
“没验完。”全诚表情看上去很蹊跷，“可仵作说，杨冲母亲死因很奇怪。”
赵云曦想起裴麟留给她的字条，“怎么个奇怪法？”
全诚：“仵作说，尸体五脏六腑有淤血，血液不凝固，且口鼻腔前有多量白色泡沫。”
她听得糊涂，“这是什么死法？不像是服毒了。”
全诚点头，“起初仵作这么说，我也以为是服毒了，后来才品出些不对劲。”
萧皓月听了半晌，冷不丁道：“溺水。”
赵云曦茫然，“溺水？杨冲的母亲是淹死的？可昨夜我们看到的尸体没有浮肿，身上衣物也齐全。”
“不需要掉进水里。”
萧皓月垂下眼睑，漠然道：“若是有人趁她不备，将她摁在水面上，
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二三顷刻足以要她的命。”
窒息而死？
赵云曦左思右想，忽然脑子里闪过今日在户部看到的那个沐家小厮。
“太傅，您今日还未到时，杨赤将沐家小厮抓到了户部，我当时忘记问这事了，现在才觉得有些古怪。”
萧皓月眸子微转，思绪让人难以捉摸，“沐家…有点意思。”
全诚追问：“怎么会将沐家小厮抓起来？难道沐家与此事有关？”
赵云曦脑筋急转，顿时想起沐溱与杨冲的婚约，还有杨母闹上门要沐溱配冥婚。
难道杨赤怀疑沐家杀了杨母？
“如今百姓对朝廷怨怼颇多，还将鬼神之事挂在嘴边，说什么五鬼抬轿、鬼王迎亲都是真的。”全诚头痛，“如今我连大理寺都不敢回了。”
赵云曦：“五鬼抬轿就是一个小把戏。”
全诚不解，“把戏？”
赵云曦点头，裴麟在字条上曾说，他在元宵花灯节时，曾见过一个戏班子表演，在云雾之中漂浮，无需落地便可走动。
实则是他们练的一种童子功，全然用脚尖走路，加之云雾掩盖，看上去就像全然漂浮于空中。
他推断昨夜他们看到的五个人便是用这种障眼法来迷惑他们。
全诚听她说明后，顿时豁然开朗，“难怪轿子可以靠着几个漂浮的人抬动，合着就是变戏法。
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与百姓去澄清。”
“不可。”赵云曦阻拦，“如今民愤太重，就算是解释了，他们也会说朝廷在欺瞒他们，
他们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只有等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将证据拿到他们面前，
才足以安抚。”
这话说得有理，全诚连连点头，又被说服了。
“全大人、赵大人、萧太傅。”
仵作摘下面巾，看向他们，“杨夫人是溺死的。”
这一点同萧皓月说的一般无二。
“但是，尸体的腹内有一样东西，看着特别奇怪。”仵作指了下杨母的尸体，面色凝重又避讳。
赵云曦与全诚对视了一眼，心中猜忌各异。
“是被人投毒了？”全诚问。
仵作摇头，“不是毒，也不是吃食，而是一样很……”
说到一半，仵作又止住了话头，神色间难掩惊恐，“还是几位大人亲自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