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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洁快速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发现是折成一团的小纸条，她隐隐感觉到，有人想通过纸条来向她传递消息。
可当她从小窗口往外张望时，前来送饭菜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程心洁知道，送饭菜的一般有两个人，山本哲也这么安排，大概也是为了起到互相监督的作用，以防有人暗中做手脚。
其实，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小，因为在山本哲也的这座研究大楼中，工作人员肯定经过层层筛选，只有调查清楚背景后，他才会选择录用。
所以，程心洁对于有人递送纸条，心中有着一定的担忧，这很可能是山本哲也使用的伎俩，以期从她这里套取有用的信息。
“我的研究成果和研究资料都被他给窃取了，山本还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呢？”程心洁端着饭菜往屋内一边走，一边想。
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甚至连山本哲也为何还让她活着，她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按理说，山本哲也既然杀害了自己的丈夫约翰布朗，不应该继续留着她的性命才是。至于山本哲也给出的那些理由，她压根就不怎么相信。
或许，这个日本人真的是狂傲自大之辈，他想让别人亲眼见证他疯狂的行为，而最佳的见证者，恰恰是为他提供门路和方法的程心洁。
每每想到这里，程心洁便宁愿自己没有研究出那种药物，要不然，约翰布朗也不会死，不，应该说不会生不如死，像丧尸那样被关在笼子当中，真是比死还难受。
当程心洁刚被山本哲也关在这里时，她以为自己也会变成丧尸，每天都提心吊胆地活着，还总是被噩梦缠绕。
可山本哲也一直没有动手，以至于程心洁在第二次见到他时，忍不住开口激道：“你要是想让我变成丧尸，没门，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
听到程心洁的话，山本哲也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回复：“放心吧，程女士，我不会让你成为丧尸的。”
说完，山本哲也转身朝门口走去，到达门口处，又回身补充道：“我要是想让你变成丧尸，你就算死了，照样可以的。”
程心洁一下子呆在了那里，她知道山本哲也说的是实话，因为有约翰布朗的例子在前，死人也是可以变成丧尸的。
不过，山本哲也说不会让程心洁变成丧尸，她的心自此安定了许多，从而也让她断了轻生的念头。
程心洁端着饭菜，留意着安装在屋内的监控摄像头，朝角落中的一张书桌走去。她背对摄像头坐下，拿出那本经常翻看的《圣经》，打开折页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纸条夹在了书本中。
一边吃饭，一边看书，成了程心洁最近几个月的习惯，所以这不会引起监视人员的注意。
她不动声色地吃了一口饭，在咀嚼食物的空当看几眼书，终于看清了纸条上所写的内容：“程老师，我叫松本高，母亲是中国人，我的中文名字叫高融。大事不好了，山本哲也丧心病狂，在中国投放丧尸病毒，导致不少地方沦陷，包括你的老家天中市。在楚河教授的带领下，中国的研究人员正全力研制针对病毒的药物，可惜有很多资料缺失，导致研究进展很慢。我借助日本人的身份，进入了山本哲也的研究机构，希望你能将所知道的资料传送给楚河教授，助他们一臂之力。”
在看纸条的过程中，程心洁感觉心惊肉跳，她没想到，山本哲也竟然会如此行动，这可是无数生灵的性命啊，何况自己的前夫和女儿都在天中市，倘若丧尸病毒爆发，他们会怎么样呢？
米饭吃在口中，程心洁浑然不知味道，她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做才好。
对于这个叫松本高的日本人，她不知道要相信，还是不要相信，毕竟他和山本哲也来自同一个国家，反过来帮助中国，确实有不少疑点。
“但他的母亲是中国人，而且他还提到了楚河教授，说不定真的是楚河教授让他潜入山本哲也的研究大楼来咨询消息的。”程心洁心想。
至于松本高如何得知自己被关在这里，又是如何前来工作，且不被山本哲也发现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山本哲也耍的手段，以便套取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药物的资料。”程心洁又想道。
可万一松本高说的是实情呢，他真的是楚河教授派来的，在如此紧急的状况下，早一分钟将资料传出去，楚河教授就能早一刻研究出针对丧尸病毒的药物。
就在程心洁犹豫不决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于是，她从书桌上找到一支笔，装作在《圣经》上做标记的模样，快速写下了“晚饭过后当何去？”几个字，然后翻页时，又将写字的书角撕掉，团成一团，攥在右手当中。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门外再度响起敲击声，是有人来收餐具了。程心洁走到门口，留心去观察来人，可她只能看到对方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白色的口罩，像医院中医生或护士的装扮，却看不清长相。不过从身材上看，这是一名男性无疑。
程心洁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松本高，所以只把餐具递了出去，并没把所写的字送给他。
那人在接餐具的同时，把左手伸了进来，亮了亮无名指上戴着的一枚银色戒指。
程心洁对这枚戒指十分熟悉，它曾戴在自己的老师楚河教授手上，据楚河教授说，这是他和妻子的结婚戒指。那枚戒指不值什么钱，看起来像是银制戒指，其实是镀银的。
“当时啊，我和你师母都很年轻，也没什么钱，就在一个地摊上花了不到两块钱买到的，可对于我们来说，这戒指比现在花几万块钱买到的金戒指、玉戒指、钻石戒指都珍贵。”程心洁追问楚河教授手上所戴戒指的来历时，他这般回答道。
既然门外之人出具了和楚河教授手上所戴戒指相似的信物，那么是松本高无疑，于是，程心洁用右手去扶餐具，趁机把写的纸条塞到了那人手中。
程心洁之所以写“晚饭过后当何去？”的纸条，来源于她和楚河教授的一段趣闻。
在上研究生二年级时，有一天傍晚，她从食堂吃过饭出来，恰逢刚打完网球的楚河教授，楚河教授笑吟吟地问：“晚饭过后当何去啊，心洁？”
由于那天是周五，没有别的事可忙，程心洁和室友约好，准备去黄浦江边溜达一圈，见楚河教授如此诗意地询问，她脱口而出道：“黄浦江头观夕阳。”
“雅事，雅事，有机会带我一起啊。”楚河教授回道。
自此，这番对话成了程心洁和楚河教授互相打趣的言语，只要两人在晚饭时碰到，便会以这两句话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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