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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要命要命——!出来帮帮忙呀——!”这时,实验室外霎时传来马息烽的呼喊声,“肩膀痛死了!”
林小野、李梅梅、张小北和顾小明赶紧奔出门外。并且,他们立即得知,天空竟然正在变得越来越浓;仅仅三四秒钟,就已经变成了蛋黄的模样。
“愣什么,过来帮忙啊,小北!”马息烽惊慌扫视着奔出实验室后目瞪口呆的众人,随后朝张小北高声嚷道。
“平常叫你也早些起来练习晨跑,你偏不听,偏要赖在被窝里单枪匹马地自己给自己打call,打梦中的那只小飞鸟嘛,这会儿知道体能不足、知道吃力了吧!”张小北一边愤愤地嚷着,一边奔过去接过马息烽担在肩头的木棍。
实验室建在北山市的南郊泰云山。自从一周前李梅梅到来后,实验室的自来水就莫名其妙地断流了。供水厂的修理工在当天下午赶来修理后勉强可用,可是第二天一早就又断流,并且一连天天如此。
昨天下午,张小北忍不住向供水厂的修理工打听了下,只可惜仅仅得到一句玩笑话:只怪李梅梅太过漂亮,不光会让自来水断流,而且只怕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从六天之前的自来水莫名其妙地初次断流开始,每一天,张小北、顾小明、马息烽、林小野、连同这时候正在和张小北一道担水的元宝,都会带上林东升交给的那根木棍和一只大号塑胶桶,被林东升吩咐远远地奔下山去,在山下的农庄东头那口深井打水担上山,今年夏天招募的粒子实验班的众人中仅仅留下李梅梅。
“哇——怎么这么重呀!活像铅块一样!”胸大肌顶顶堂堂地撑起白色t恤的前胸的张小北,刚刚奔过去接过由马息烽担着的那一头木棍,扛在肩上还没走上几步,竟险些摔倒在院子的边沿。
“马息烽没骗你吧!”担着木棍的另一头,走在前面的元宝嬉皮笑脸地怪笑了下,“李梅梅的到来,让一切都变得沉重了!”
“不光是沉重,就连供水厂的修理工们的蓝色天空也全消失了、全糊里糊涂地变成蛋黄了!”刚刚卸下重担的马息烽,虽然还在院中走路摇摇晃晃,但不忘呢呢哝哝地发泄心中不满。
当然,马息烽的这一分不满,还部分地来自他和元宝连同顾小明,首先被张小北与林小野指使下山去担水,结果又在半道上被顾小明支使着该他和元宝去担水,虽然这之前首先经过了三人的一番石头剪刀布的战斗。
“不光是天空已经变成了混沌不清的蛋黄,是世界末日已经提前到来了!”这句用浓厚的嗓音送出的话,不知从哪里刚一传来,众人纷纷尽显慌乱,不由自主地慌乱,活像一股股电流正在从身体里通过一样。
“是谁在说话!?”张小北首先反应了过来。
“是我!”浓厚的嗓音答道。
这时,张小北已经听清,这话音是从对面的实验室里传出来的——是林东升的声音。同时,‘嘀嘀嘀’的机器声响,也从实验室里猛然传出。
“小野,是你爸的声音!”张小北已经无力担负水桶,于是索性使劲一甩肩膀,把摁压得肩头一阵阵作痛的木棍甩将在地,险些也将元宝一把带摔在院子里。
“小北,你能不能文明点儿啊,险些也把大爷我甩得摔在地上!”元宝趁势把他担着的那头木棍也甩在院子的地板。
张小北并没理会元宝,迅即三两步奔过去,伸手拍了拍呆愣愣地站在实验室门前的林小野的左肩。但他立即慌乱地得知,林小野的肩头竟然是空的;这样也使得他拍向林小野的肩头的左手,竟活像是从映在空气中的林小野的影子拍过一样地落了个空。
“是你爸的声音!小野……”张小北在情急之下,立即伸手去握了握林小野的左手,可是他即刻发现,林小野的手竟然也是空有的。
“你的手和肩膀怎么全是空的,怎么不能握住啊!”张小北急了,放开喉咙嚷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时候,林小野终于能够开口说话。
“你爸还在实验室里——你听这‘嘀嘀嘀’的闪动声,也许刚才李梅梅往粒子对撞机中倒进去的反粒子太多,说不定对撞机和实验室就要爆炸了!”张小北嚷道。
“没事儿,他还在我手里。”林小野朝张小北晃了下她手中的u形管。
张小北迅即低头瞄了眼林小野手中的u形管——蜷缩在u形管中的林东升,虽然只有一截小拇指那般大小,但还能瞧见苍老皱缩的面孔,被一层薄薄的白膜包裹着,一脸愁眉,一脸无辜似的苦笑。
“谁进来帮帮我把这该死的玻璃缸拔下来!”可是,林东升的嗓音,竟然又一次从实验室里传出来。
张小北已经顾不上林小野手中的u形管里蜷缩一团的那人是否林东升,径自一步撞进实验室,随后惊慌地回过头来——张小北本以为林小野已经被他撞翻在地,但并没有,而且他竟然是从林小野的身体穿过去之后撞进实验室的。
至于除林小野之外的其他人,则还在呆愣愣地丝毫动弹不得。此外,便唯独从一分钟前张小北和元宝摔在院落中的水桶流出来的水渍,亮闪闪地如同水银一样,往哪里流淌,那里竟立马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而从裂缝中‘哧哧’冒出的一团团黑烟,则不断地一边缭绕着变换形态,一边往院子上方的蛋黄样的天空扑腾蔓延。
“哇塞,小野,你养的乌龟竟然长得有肥猪那么大了!”张小北刚一回转身去,就被惊吓得震天响地惊慌嚷道。
这时,林小野、顾小明、李梅梅、马息烽和元宝,总算被张小北的嗓音震醒,终于可以挪动身体,噼啪一窝蜂地奔进实验室。
“你才是乌龟呢!”足足有一头肥猪那般大小的乌龟,一边连连摆动套在尾巴上的玻璃缸,一边抬起头来气嘟嘟地说道。
“我帮你取下来吧!”林小野爱怜地奔过去,把手中的u形管放在一旁的实验台上,随后蹲下去,用双手抱住玻璃缸,猛力地往后一拽。
五六秒钟过后,‘噗通’一声传来,林小野终于吃力地拽下了套在乌龟的尾巴上的玻璃缸。而乌龟活像蛇一样,一圈圈地缠绕在玻璃缸中的长尾巴,终于也得到解脱。
“阿诺,你怎么突然之间长这么大了!”林小野站起来,把玻璃缸放在一旁的实验台上,随即又蹲下去,爱怜地抚摸着乌龟烫乎乎的背壳。
“小野,你和我都是可怜人——不,你是人,我是乌龟……”乌龟抻长脖子,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才嗓音低微地说道:“刚才李梅梅说得没错,你爸就是个老不正经——他在过去的许多年中,在每一年的夏天暑期招收的实验小组中的每个女学生,全都在他的哄骗之下不幸失去了身体。总共有一百三十二个,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以许诺在毕业论文的答辩中必定让女学生们保准通过,并且负责给她们安排到好的岗位上去工作为诱饵……”
“你胡说——不可能!”林小野立即制止乌龟。
“我没骗你,小野。”乌龟又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年的实验小组招不到任何一个本科生、研究生的原因。那些女孩们一个个地敢怒不敢言,只有李梅梅勇敢地反抗,李梅梅的骨子里藏有天生的反粒子对。只可惜,李梅梅在往对撞机中倒进反粒子时的第一下反抗——也就是你爸从身后抱住李梅梅时的那一下反抗——却同时不小心地往对撞机中倒进了太多反粒子。这样,世界末日的按钮,也不幸被提前启动了。”
这时候,众人才记得把目光去注意到一旁的实验台上的那台粒子对撞机——粒子对撞机还在一直发出‘嘀嘀’的声响;而机器的屏幕上,一串串滚动不息的数字编码,则红光闪闪地跳跃个不停。
“怪不得在实验室里放上一张席梦思大床和一架钢琴,还骗我们说席梦思是用来收集那些漫散挥发在空气中的反粒子,原来是这样啊……”站在张小北身旁的元宝一脸的嗤笑,满眼的不屑。
“你可别胡说!”林小野瞪了元宝一眼,高声喝止。
“元宝的话没错。林教授多才多艺,在北山大学也是有名的钢琴演奏家,过去的女学生们全都是首先被这架钢琴迷惑倾倒,然后才甘愿被玩弄。至于说我自己,则是因为吃下林教授造假的一篇篇论文,所以才突然之间长大成人的……”
“你别说啦,别说啦!”林小野绝望地制止乌龟。
“没骗你,小野!”乌龟争辩道:“在过去的时间里,你爸发表的一篇篇论文,全都是挪用别人的旧稿——他东挪西借,交给过去的实验小组里的学生们东拼西凑,不如他意思的,索性往玻璃缸中扔进来给我吃,我就是因为吃下他的太多谎言,所以才在突然之间长大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林小野又一次截断乌龟的话。
“小野,我真没骗你。”乌龟轻叹了口气,随后才怏怏不快地开口:“至于你,则是因为从小在林教授的身边长大,听了他活像真实样的太多谎言,并且吸收了他用来欺骗女学生们的那些谎话留下的一团团乌黑的星云气体过多,所以才在一瞬间里变成了空身人。”
“全怪你,你这——”张小北紧盯着一旁的实验台上的那只u形管里蜷缩一团的林东升,随后又望了一眼他痴恋已久的林小野,最终没忍心把后面的粗话说出口。
‘哧哧哧,哧哧哧……’——这时,实验台上的粒子对撞机,竟突然一阵阵地冒起了青烟;屏幕上的红色数字和字母编码,加速滚动与闪动个不停。
“世界末日按钮,已不幸被启动。地球失去重心,正在往太阳的方向加速坠落。半小时后,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请赶紧起飞,请赶紧起飞!”粒子对撞机的智能提示装置不断地重复着。
“怎么办呀!——半小时过后,大家都得被太阳活活烧死!”顾小明首先急得直跺脚,“可真是倒霉,怎么会赶到这种地方来遇上这种倒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