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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可不知晓在她出门后,爸妈还有这么一番允不允许她学双面绣的谈话。
此时,她正站在李老太家布满虫洞的大门外,眉头紧锁。
李老太家的门栓从内插着,这就说明李老太没出门。但她在外头喊了许久,也没见有人来开门。
李老太生活很规律,每天都是不到六点就起了床,入冬了也是如此。套用李老太的原话就是:“人越老,觉越少。”
但今天已经八点了,李老太竟然还没起床?
陆云本想就此离去,等中午时分再过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她有些担心,李老太年纪大了,不会出啥事吧?
想到这,她心里焦急起来。
她找来一根木棍,从门缝里插了进去,抵住栓门的横柱一点一点往边上挪。
她折腾了快半小时,还没弄开,木制的门板被晃得咯吱咯吱的响。
这么长时间的动静,李老太都没发现,一定是出啥事了,陆云感到更着急了。
功夫不负苦心人,又过了许久,突然咔的一声,是门栓失去支撑,落下来撞到栓孔的声音。陆云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打开了。
她赶紧推开门,穿过院子,往堂屋跑去。一路跑一路在心里拜佛:老天保佑,堂屋门千万别栓啊。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声,只听到“吱呀”一声,堂屋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小跑着穿过堂屋,来到靠里的卧室边上,陆云掀开门帘进去。
卧室有窗,此时天已大亮,光线从窗外透了进来,整个屋子的景象一览无余。陆云一眼就望见躺在床上的李老太,紧闭着双眼,往常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陆云伸手一探,好烫,李老太发烧了!
她又把手伸入被中,摸摸李老太的手脚,滚烫滚烫的,温度已经升上来不知道多久了,得想办法赶紧降温。
她一溜烟跑回家,把事情经过简短的告诉爸妈一声,叮嘱陆爸赶紧去卫生所开退烧药。事不宜迟,陆爸二话没说,就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安排妥当,陆云又返回李老太家里。生火烧水,水温凉之后用小勺一勺一勺的给李老太喂水。
此时,陆爸买的药送了过来,陆云弄清剂量,给李老太喂了下去。接着又弄了温水来,给李老太擦拭额头和手臂。过了好一阵,李老太的额头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药效开始起作用了!
陆云拿了帕子,不停的给李老太擦汗。没过多久,李老太眼皮上下颤动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总算醒了,陆云此刻才终于放下心来。
刚醒过来的李老太还很迷糊,沙哑着嗓子问:“陆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等陆云说明原委,才苦笑着道:“真是老咯,一发烧人就扛不住了。”
陆云安慰道:“没事的,烧退了,好好养一养又是一条好汉!”
噗嗤,李老太笑了起来,伸手就去拍陆云,“你这小丫头,尽说些鬼话!”
陆云嘿嘿一笑,给老太太掖掖被子,“您再休息一会,我去熬点粥。”也不等李老太回应,转身就出了门。
整整一天,陆云都呆在李老太家里,准备饭食,端茶倒水。
陆妈中间不放心,过来看看,见她忙而不乱,没说什么,直接回家了。
李老太躺在床上,看着陆云来来回回穿梭的身影,目光一片柔和。
傍晚时分,屋里亮起了灯,李老太精神好了些,倚靠着床头坐着。她拍拍床沿,招呼陆云:“小云,来,坐到这里来,和奶奶说说话。”
“好嘞!”陆云乖乖的坐了过去,扑闪着眼睛问,“李奶奶,您想说什么呀?”
李老太问:“你是真心想学双面绣吗?”
“绝对是真心的。”陆云立马表态。
“学双面绣不容易,要坐得住,有耐心,还要不断练习。”
“我不怕,我做得到。”
“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认识双面绣了,也没有人用。”
“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
“那好,“李老太突然严肃起来,“既然如此,我就教你。不过我的水平也一般。顶多只能带你入门,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了。”
陆云欣喜若狂,二话不说,转头就学着电视里看来的套路,跪在地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哎,你这孩子,赶紧起来,”李老太绷不住了,“没那么多讲究,现在可不行从前那一套了,你还是叫我李奶奶就行。”
“好嘞!”陆云甜甜的应了一声,凑了过来,得寸进尺道:“李奶奶,今天我在这里陪您一起睡好不好,顺便跟我讲讲您的故事啊!”
李老太嫌弃的一把推开,“赶紧回去,不然你爸妈该着急了。”
哎,这个顽固的老太太,陆云一脸遗憾,有啥故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啊,憋着多难受!她暗暗腹诽几句。
不过老太太总算答应教她了,走在回家的路上,陆云情不自禁的哼哼:“咱们老百姓呀,真呀真高兴,咱们老百姓呀,真呀真高兴呀……”
陆云的日子再次忙碌了起来,每天早早就起床,吃完早饭挎着她的针线篮,往李老太家里去。
李老太并没有一直守着她,她会先看看陆云前一天的绣活,指出一些不足之处,再教她一些刺绣的技巧,比如怎么绘制花样,怎么起针收针藏针,怎么绣出光影光影明暗等,就给她布置作业,让她自己练习。
陆云知道,要想获得精湛的绣艺只能一针一线踏踏实实反反复复的练习,没有任何捷径。
她每天孜孜不倦的练习着,为自己的每一次进步而欣喜。累了就眺望远方,放松放松眼睛,接着再继续。
半个月后,陆云早早从李老太家回来。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她为陆妈准备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幅绣品 – 一幅手帕,上面画着一大一小两只鸭子在河面上戏水。
陆云为这幅帕子准备许久,拆拆改改好几次,自觉总算可以稍微拿得出手一点了。
刚一进门,“妈”的喊叫声还没出来,就憋到了嗓子眼。
陆云眼皮一跳,堂屋的八仙桌上,放着好几个大袋子,里面装着散装鞭炮。
而陆妈,此刻正坐在凳子上,专心致志的编织着,把一个一个的散装鞭炮串成串。
陆云心中的靴子落地,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