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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慈德庵着火了。”这样的动静自然也吵醒了一旁的沈青钰。
沈青钰也听到了那关键的字眼,也知晓春酲就是被困在那里。
那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沈青钰也赶紧起身,宽慰着匆忙披衣的裴颂,“官人,不要着急,想来春酲定然早就被人叫醒,逃了出去。”
沈青钰低着头想要帮裴颂扣衣的手被裴颂拂开,他神色慌乱着急,根本也无暇跟她说甚。
只是潦草的披上了外衣,就随着那仆从出去。
沈青钰还是第一次这样被裴颂直接下面子,她该是伤心气恼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另外之事。
沈青钰更信这不是意外,只是不知是何人的手笔。“绛雪,过来给我更衣。”
“是,大娘子。”
沈青钰揉着太阳穴,根本没有睡足的精神头自然很差,连着头都痛了起来。
沈青钰原本微闭的眼睛瞬间张开,她想到了一人。
而从书蝶口中得知春酲近况的傅偃,却是一脸的担忧和心疼。
于是他不知怎的站在裴府的后门,一直站到了深夜。根深露重,很快他的衣衫就有些潮意。
屋内的春酲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今晚竹梦是一定会有所行动,虽不知她具体要做什么,但是待在这间屋子里,一定不安全。
尤其珍贵的那张身契被春酲放在怀里,这里的一切除了身契,其余的她都不想带走。
之前自己攒的那些银钱,在上次爹娘他们来时,她就已经偷偷摸摸地让他们给带了回去。
蓦然,春酲听到自己的房门外有了一丝异样的声音,她的烛火早就熄灭了,她屏住呼吸慢慢挪到门口。
这慈德庵常年失修,门口早就有了缝隙破洞,透过那洞口春酲能看到有一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人影,正低头搬着什么。
春酲再定睛一看,——是柴木!
原来竹梦打的是这个主意。
春酲并没觉得慌张,就算竹梦不放火,春酲自己也会放一把火,她要彻底逃离这里。
春酲拿出让书文从外面带进来的东西,这是她花了点钱,从经常替牢狱里收拾的仵作那买来的一堆骨灰。
这个计划春酲早就在脑中构思了好几遍,无事可做的时候就在盘算。
今遭总算是万无一失了。
而裴府外还站着一人,傅偃不敢进去,也不能进去,只是在他要离开之际,他却突然看到那门内一侧有了什么动静。
那动静来来回回,傅偃有些在意,他往前凑近了一些,隐约听到“放火”“不受宠”这样的几个字眼,他不知怎的有些心慌。
春酲把那堆骨灰撒在房里,再给上面盖上一层衣物,看着万事俱备,唯一的遗憾大概是不能亲自与相识之人告别。
于是就在门外准备点火的时候,春酲已经早就从打开的后门跳了出去,之前她就计算就距离,应该不算太高。
只是她有些高估了自己的体质,加上从前那次脚扭伤,她这一下还是有些扭到了。
春酲捂住嘴巴,忍着痛,刚要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有人翻墙而进的声音,她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口。
难道是她低估了竹梦?她为了以防万一,不仅仅是找人放火,还有一批人是要先来了解她的性命吗?
春酲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太过轻敌,她哪里有办法能够对抗男子,难道她的性命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春酲姑娘,是你吗?”就在春酲万念俱灰的时候,一道声音穿透了晦暗传到春酲的耳边。
“傅偃!”春酲记得这个声音,她下意识吐出他的名字,而后觉得不妥,又问了一句,“是你吗?”
傅偃得到了对面之人的回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是我,我……”傅偃刚要解释自己这样与堂上君子一样的偷窃不轨之举。
却见身前的慈德庵已经亮起了火光,傅偃也不再顾着男女大防,又走近了几步。
“此处有人要害你,我进来原是担忧你的安危。”可是见春酲此刻也处在屋外,想来她也是早就有所洞悉。
因为天色昏暗,她看不清傅偃的脸,也不知道他说出这些话时是如此的窘迫赧然。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为她冒险,他明知自己进来是怎样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身败名裂,可他还是进来了。
春酲心头一热,于是她主动伸出手去,“是,这我是待不住了,我可帮我逃离这里?”
傅偃并无立即回话,他这般犹豫的态度,叫春酲有些没了主意,他是在害怕自己此举会拖累到他吗?
“你放心,我已拿到了我的身契,况且现下这一遭,也定会以为我葬身火海,此事绝对不会拖累于你!”
“春酲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这样想。”这句话旁人乍听之下没什么,傅偃却觉得自己心口的地方被猛的刺痛了一下。
他不想叫春酲误会了自己,他满心焦急,还有莫名的一丝委屈。
“我是在想如何保全你的清誉,做好两全其美,我不怕拖累我,你信我!”
“若是拖累了我,把我俩捆在一起,才是求之不得。”这句话说得极轻,春酲却是没听到 。
春酲倒是没有不信他,其实她之前之言有些试探的意味,如今看来此人定是靠得住的。
春酲勾了勾唇角,继而道,“嗯,那我就信了你。如今其余话也无需再说,最为紧要先出去。”
傅偃的心思却一直在黑暗中伸向他的那只玉手,他还是没忍住,把手也伸了过去。
在微微碰到之际,他又想退缩,却被女子反手握住,“想来你是翻墙进来,只是我的腿只怕不行,我记得这右前有个小角落,里面杂草丛生。”
春酲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有些揶揄与狡黠,“叫你堂堂一个举子,陪我一起钻狗洞,是不是不妥?”
傅偃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他就站在那儿,却温柔得不像话,即便春酲看不到,也不知为何有些羞怯了起来。
“不,是我之幸。”
春酲听完只觉得面上一烫,这热度似乎已经蔓延到耳根,她突然不敢看向他那侧,强忍着心慌,“那便好,我们快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