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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也没怎么改装啊。这么说的话，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
“嗯，算是吧，我稍微查过你一点。”张捭阖说道。
“说说看 你们都查到了多少。”
“五岁之前查不到，按理说你就在这座城市里出生，生活了五年，即使是在垃圾场也不应该成为了黑户，但你就是，五岁之后你被青沼财团拉去学习黑客技术，像你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他们都会在毕业之后进入青沼的地下机构里成为像死士一样的黑客，但你神奇的躲过了青沼的人工智能，反而进入了青沼内部人员的招聘通道，很可惜的是，你失败了，因为你没想到青沼公司招聘的底层逻辑里，青沼这个姓氏的优先级比成绩还高。”
“基本一致，看来你后面的势力至少在赛博空间里势力不小。”
“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财团，公司，家族，他们掌握着世界上的绝大部分资源，想让谁生谁就生，想让谁死谁就死。”
“很烂，非常非常烂。”米勒依旧仰面躺着，但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
“是啊，很烂，你回到嘉兴时间不久，还没怎么见过这边吧，殴斗，死人，重病，饥荒，每天都在发生，而公司，就在他们之上，吸食整个世界的财富，甚至生命。
即使政府在极力的维持原有的秩序，也无法阻止底层人民对生存的欲望，他们连食物都吃不上，甚至要靠吃树皮吃沙子充饥，政府又怎么能让他们再遵守秩序。
而这一切，就是公司带来的灾难，他们在这个国家无法使用武力，就去腐朽底层政法队伍，就去用经济手段占据那些百姓的住所和耕地，他们强硬的买下众多提供劳动岗位的小企业，然后让大量的劳动力失去工作。
你在私学里过的很不错吧，你吃的每一粒米，喝的每一口水，都是底层的劳动人民的血与肉。
这样说，是不是在你心里，他们更烂了？”
张捭阖平淡而毫无波澜的语气却让这段掷地有声的话深深烙印在米勒心里。
“我们都只是这时代的普通人不是吗？，你看外面的霓虹和高楼，遮天蔽日，纵使亭午夜分，也不见曦月。在这里，我们都只是沧海一粟，又能改变什么？
我想进到青沼财团的核心层，不过是跟同学怄气，当然，结果是那个同学赢了。我现在回家了，我只想保护好从小照顾我的杨叔叔一家，让他们能生活的轻松一点，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人，全球苦命的人太多了，我帮不了那么多人，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什么改变世界的英雄之类的，我不想，也做不到。”
米勒说着，边上张捭阖却似乎已经睡了。
米勒叹息，愁容在他的脸上蜷曲，他并不太在乎这世界上有多少悲欢——没人给他讲的话。
米勒连续不断的叹息，最后心里也只有无奈，他只是一个黑客，即使能力再强，也只是个稍微强一点的黑客罢了。
思忖良久，他掏出那枚小小的硬盘，来自荒坂公司的那枚。轻轻放在张捭阖手边的台子上，在烦闷中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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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全民接入脑机以来，人类进入了“无梦”的时代，从没有人能再做梦了。但就现在，米勒站在一片草原上——他做梦了。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不知道，因为他只在网络中见过草原。他只是觉得，脚下这片一望无际的地方可以称为草原。
他还在网上看到，草原的人们都会围着篝火，快乐的跳舞，幸福的生活。
想到这，他的面前就出现他所想的篝火，蒙古包，和那些居民们。
原来在梦里可以心想事成。
米勒想了想，双手抱拳，低下了头，闭上眼睛。
“我希望，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和蒙受苦难的人们都能快乐的生活。”
再睁开眼睛，原本的一切却都消失了。
只留下目之所及满满当当的代码。
“怎么回事，都消失了？”
突然，米勒觉得自己在移动，只一瞬间，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堵墙，密密麻麻的红色代码组成的一堵墙。
他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奥特，那个发明了灵魂杀手，被荒坂公司称为灵魂骇客的家伙。
“who you are, not what you are ,but what you what to be”
一个空灵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振聋发聩。
然后他醒了，他还在洗脚城，桶中的水在恒温器的作用下仍旧很热。
张捭阖已经走了，带走了那个硬盘，又为他留下了一张字条。
“如果你有与公司抗衡的决心，如果你有为他人献出自己的勇气，加入我们，为自由而战。”
为了对抗公司的殖民与压迫吗？是的。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加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铂金瀚的。
回到家，装好智慧连接，他还有些神情恍惚。不知道该怎么做。
走出家门，漫无目的的走，天色微雨，就这样一直走，似乎也不错。
就这样走 兜圈子 遇到有人没钱吃饭没钱看病，他就给人一些 有人需要帮助，他就帮上一把。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因为他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简单，温馨，没有危险的。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必须去做的事，必须革命？必须对抗公司？没有理由。不知不觉间，他又快走回了家。
走着走着，在一条幽深的，一眼望不到底的小巷里，他看到了一位美丽的，也在注视着他的姑娘。站在一株杏花树下，如杏花一样的在那里静默着，轻轻的雨声里，杏花将那位姑娘衬的越发妖艳。
只是这样默默的看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擦肩而过。
他们互相并不认识，但又像在哪里见过。
米勒已经走过巷口，却又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转身，那位美丽的，杏花一样的姑娘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