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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曼安静了下来，被宁明杰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做生意么，都讲究噱头的，落雁塔看起来就是高级茶馆，出五十两黄金买的也就是个噱头，会吸引更多的客人来看来消费。若是她轻易将这下阕写出来了，那反而不值钱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斗文，落雁塔因为这个传统，每每吸引文人无数。有真才实学但是屡次落第的，就来这里混口饭吃也不错。
宁明杰微微颔，看着她嘴角的一点茶点残渣，眼里终于带了些透底的笑意，却没出声提醒她。
“怎么了？”宁明杰已经起身站在台子下头，看见她纸上那墨团，忍不住失笑。
“君…”可是刚要下笔，季曼一看自己这简笔外加歪歪扭扭不会写的毛笔字，立刻飞快地将写了的字涂成了一个墨团，然后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宁明杰。
“刚觉得这里风景不错，咱们继续往上吧。”宁明杰没说刚才生的事情，甚至也没多看季曼一眼，带着头就抬步继续去爬楼了。
五层上当真算得上一个书画展，文人雅士颇多，有人提笔而成诗，引得旁人一阵喝彩。三两文人成堆，就着墙上挂着的书画谈论。
不过哥哥做事有分寸，不用她担心，她现在最该想的，是到底怎么才能得到聂青云的青睐呢？
心里一惊，宁明杰看向旁边的丫鬟，苜蓿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捂着脸指了指中间的台子上。
季曼终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上头写着什么山河大好之类的话，撇撇嘴，满是不以为然：“我读那么多书，就最喜欢李白狷狂，清照婉转。这些人的诗词差远了。”
哥哥对每个人都很有礼貌，可是她分得出他待人的亲疏远近，本来是对桑榆没什么好印象的啊，怎么今天看起来，倒成了好友一般。
“我来念，烦请表少爷帮忙写一下。”季曼走过来，小声心虚地道：“我手疼…”
愤愤不平想上去理论，宁明杰却伸手拦住了她。
“听说你琴棋书画都不差，没有兴趣去试一试吗？”
季曼笑眯眯地道：“没关系，我拿二两五钱黄金就是。等谁能填出来下阕，就把剩下的黄金给他。”
过了一会儿，尔容和青云也上来了，两人似乎相处得很愉快，尔容的眼里满是星星，上来拉着季曼就小声道：“你以后喊我嫂子，会不会觉得别扭啊？”
这一整天季曼给聂青云和尔容制造了无数机会，两人看起来相处得不错，但是聂青云在送他们回去的时候，却还是那么有礼而疏远地道：“郡主早些休息，桑榆也在侯府好好的，莫要再惹事。”
“你给了落雁塔新的噱头。”宁明杰勾唇笑道：“今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落雁塔肯定又要人山人海了。”
“左边第一个人，写得倒还不错。”宁明杰在看着，忍不住点评一句。
“怎么了？”宁明杰低头看着她。
真是个贪财的女人，她这样的家世身份，要多少黄金没有，居然还在乎这点钱。要是她肯再写些这样的诗句出来，他给她黄金也无妨。
说好的诗词本心呢？
“哦？”宁明杰有些感兴趣：“李白和清照是何许人也？”
季曼念得大气磅礴，宁明杰的字更是一绝，笔笔力透纸背，似颜体又似柳体，却更多了一分潇洒，书法造诣想来是不薄。
“即日起，除了刚才那位夫人之外，谁能写出下半阙，落雁塔愿出五十两黄金。”
季曼专心吃着茶点，闻言很淡泊很清高地回了一句：“诗词乃由心而之，为了出风头而去作诗写词，不是错待了诗词的本心么？”
那头已经有几个书生上去执笔开始写了，季曼看也未看，只想着等会儿怎么继续促成自家哥哥与尔容的好事。
宁明杰也有些震撼，这样的诗词，会是一个女人写得出来的么？
“他们两个是写野词的，有幸拜读一两，觉得很不错。”季曼打了个哈哈绕了过去。
宁明杰挑眉，好像突然明白了，聂桑榆这突然冲上来，似乎是在听说有五两黄金之后。
想着竟然觉得甚为有趣，宁明杰看着季曼拿了奖金，兔子似的跑回座位上去坐着，而礼官与下人商量了一番，将那没写完的词给认真地裱了起来，挂在了五层最显眼的位置。
聂桑榆是大户人家出身，自小这些功课都应该做得挺好才是。
涂着一个墨团的半阙词被挂在了落雁塔五层，围观的人都啧啧称好，奔走相告。季曼不曾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小阙词，也能引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