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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台要韩夫人帮的第一个小忙,就是给她一包马钱子,让她毒死林四果。
林四果本来就有心悸之症,微量的马钱子毒只是一种触发剂,仵作也验不出中毒。
韩夫人这样做了,在那次家宴,借着缓和气氛敬酒,完成了这个任务。
于是,就有了后来林四果突然暴毙的结果。
然而,有了第一个“小忙”做把柄,她就更难推掉来自观音台的第二个要求,有了第二个,就更难推掉第三个。
燕州方面通过她套出情报,知道李巧娘露华音的关系,知道围绕露华音发生过的几件大事,还知道她们身边有个突然出现的“表妹翠花”。
“千眼观音”是何等精明的人,渐渐推断出这一条线上的身份和人脉关系。
接下来,她就发出号令让韩夫人给丈夫吹枕头风,把林四果的死因归于蒙彻和捕头们,这样,一来可以推脱罪责,栽赃他人,二来加以引导,就会把萧照夜逼到燕州去找露华音。
没想到,煮熟的鸭子飞了,萧照夜已经到了燕州,居然还让他给跑了。
于是,观音台给韩夫人这边,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毒杀萧照夜。
传信的人声音冷沉,对她说:“只要你完成这个任务,观音台保证,以后放你自由,再不为难于你,让你安心做你的韩保夫人。”
带着战栗沉重,却也带有一丝期盼的心情,韩夫人接下了这最后的任务。所以前几天,她才竭力主张,请“翠花”来府上宴饮。
可是,今天一切都完了。
寺院的秘密,韩保已经知道了。
然后,就爆发了这意外的野猪事件。
韩夫人深吸一口气。
她看见了事件的全部经过,看见韩保第一个冲上去,抵挡那只野猪。看见女儿抱着他,喊他“爹爹”,也看见侍卫挖出那一窝野猪幼崽,而韩保说“由它们去吧……”
在秘密刚揭开的时候,她还想挣扎一下,抵死不认奸细的事,至少保命。
可是现在,她想,保不保命,有多大意思呢?韩保已经知道这件事,他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他还是爱女儿的,可她的存在,反而会不断提醒他,被背叛的羞辱和刺痛。
况且,燕州欲壑难填,他们说是最后一次找她,就真是最后一次了吗?
他们迟早会害死她一家,害死她女儿的。
有没有办法彻底摆脱他们呢?
想到这里,她心中的大石,反倒像一下放开了。脸上露出笑容。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连那头母野猪,都能为孩子殊死一搏,不是吗?
现在,只要她消失,就能保有最大的体面。
对一个死人,韩保总不会追踪治罪,对她欺骗的怨恨,或者也会转换成一点遗憾痛惜。
对于女儿来说,一个意外坠亡的体面阿娘,更好过名声狼藉的不堪母亲。
所以,她趁着局面一团混乱,无人注意,向后退了几步,到了悬崖边上,用脚尖将石头上抖上冰雪,制造出意外滑落的痕迹,然后抬头,最后看了眼天空,便喊了一声,整个人向后,倒下去……
兵荒马乱的一群人听见她这声喊,一起看过来,正看见她坠落前最后的残影。
韩明珠大喊了一声“娘!” 就想冲过去,却被韩保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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