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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贰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改变和颠覆造成的结果并不相同。
“很笼统吗？”因特奈特看着他说道：“我能够杀掉很多人，不管是经济倒退，科技断层，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我杀掉了很多人，他们就会尝到仇恨的滋味。”
“而你有办法改变那种状况，你可以建立新的适合的社会。但前提是，眼前的社会必须被摧毁，从根基上不被信任。”
她似乎很努力地在思考着。
太简单了，因特奈特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但是正是因为想得简单，所以才能够行动。
“比如说呢？”
林贰继续引导着对方，他不知道怎么和这种具备君臣关系的对象交谈，何况她还是一个白衣小女孩！
“让作为国防的军队大肆杀死本国人民？”
林贰沉默了一下，那样能够改变的不过是政权，政权虽然看起来是控制社会的最大机关，但其中的工作人员也来自社会，一切都起源于人群，更改于人群。
无差别的杀掉，也只能将现下的人群所构建的社会环境缩小范围而已。
“这并不是好的策略。我并不希望你把任何人卷入死亡的路途，我有别的办法。”
他缓缓的说：“我不喜欢强迫任何人，也不想强迫任何事情。身在这种弱肉强食成性的人群之中，就只有顺从这种规则走到顶点这一条路可做。”
因特奈特没什么表情。
没什么表情也好，林贰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受到了欺压，我可以帮助你欺压别人，就像你之前所说的，悲剧才是我所需要的事情。”
因为因特奈特的说法，林贰想通了。
整个天国服务器并不是为了谁建造的，最初只是为了他自己建造的小小的世界，即便林贰当时所身处的社会将这一方小小的世界应用在全人类身上，但那也跟这里是林贰为了自己而建造的世界没有任何关联。
“抱着只是为了自己改变一切的想法，却要波及所有人的话，那这件事情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林贰慢慢地说，他看着挤在玻璃上的死去的因特奈特，她们拥有一样的脸。
但经受的痛苦，却是不一样的痛苦，无论怎么样她也无法改变自己被卷入世界上的不幸之中，这件事情不会为她带来任何帮助。
“可以理解了吗？因为你追随了我，所以我会为你做一些事情。我一直都在问这个，你不需要特别为我想什么方案，而是多想想你自己。”
“你听起来并不需要我。”
因特奈特勉为其难地思考了一下。
“对。”
林贰诚恳且自信地回答。
“也不对，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控制我的梦境的。”
他敲了敲玻璃：“就比如这个，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欺诈大脑就能得出来的幻觉，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已经死了。”
因特奈特点了点头：“你也许应该到猎人魔的部落里去。”
“那地方是因为你死了，才能抵达。”
林贰思考了一下：“猎人魔的部落，并不是只有猎人魔才能进去？”
“的确，但你大概不会喜欢那里，大多数的猎人魔都不能称得上是，可以交谈。”
不，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林贰沉思了一下。
只是一眨眼，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因为时间限制，还是什么？林贰一边回想着接触到的一切信息并开始分析因特奈特能够做到的事情，不管怎么说，猎人魔确实能够做到一些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甚至有很大一部分能力，无法被服务器解读并分析，这不会打击到林贰，但是对他来说的确能够产生阻碍。
因特奈特拥有几乎算得上心想事成的能力，如果说刚刚的梦境是建立在林贰内心的想法上，或者说建立在他大脑内的某部分记忆中，那么在他希望梦境消失的时候就应该消失。
所以说。
不是因特奈特进入了他的梦，而是他因为做梦而连接上了因特奈特，或者说她本人的意识？
林贰下意识地逃避着那可能是因特奈特的梦境，因为对他来说这样有点过于残忍，虽然不是逃避就能够解决这种事情。
总之，如果能够搞清楚猎人魔部落是什么，在哪里能够找到就好了。
虽然云端计算机上有关于猎人魔的部分信息，但实际上并不算是有用，大多数已有的猎人魔的信息都是死亡了的猎人魔。
其中他们的能力也是千奇百怪，做出的超脱常人的事情，也几乎相关着种种犯罪。
比如能够隐身的猎人魔“充耳不闻”，不管是生物还是机械都无法对其进行持续有效的观测，与它搭伴的人类通常是极度自私自利的人，在多起案件中行窃，最后导致了“充耳不闻”的暴露。
对于林贰来说，如果猎人魔拥有自己的意识，就像因特奈特那样，那么凡事都留有不少余地，无法交流的人，无法沟通与理解的人，绝对也无法向善。
但这不意味着“充耳不闻”并不是极恶的坏家伙，正相反，林贰从云端服务器里可以了解到，几乎所有的猎人魔都是因人类而诞生，“充耳不闻”生前为人仗义，劫富济贫，最后却饿死在家乡。
但他不是因为贫穷才饿死的，虽然他在外劫富济贫，得到了良多赞赏和美誉，但对于警察来说，他无论怎样都是穷凶恶疾的罪犯，劫富济贫也只不过是对偷窃欲望的掩饰。
“充耳不闻”金盆洗手，回到家乡之后，家中的父母将他直接赶出家门，父老乡亲把他围起来指责他丢了脸面，传言他贪色好钱，还将他妹妹的衣服扯开摁在他脸上，于是此人就在羞辱中悲愤欲绝，不吃不喝，最终饿死在了家里。
实际上，就连“充耳不闻”死后，他都遭遇了不少的污言秽语，也让猎人魔蒙受了不少污名，这也正是林贰除了服务器之外所担心的事情。
眼下他无法不回到服务器框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