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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许愿甚至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就这么看着盛况，手指不自觉搅在一起，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可又害怕听到那个让她失望的答案。
盛况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出了声，“孩子和青儿比，青儿重要。”
许愿露出一抹苦笑来，意料之中的结果，可还是抑制不住从心底蔓延的难过。
盛况想要去拉她的手，许愿躲开，他的手就这么僵硬在半空中，声音有些低哑，“但你和青儿比，你重要。”
许愿这次直接笑出了声。
呵呵呵～
房间里满是她的笑声，许愿笑到肚子发疼，她抬手捂着肚子，眼泪自眼角滑落。
盛况皱着眉心，看着许愿一边哭一边笑的样子，心揪了起来，“愿愿……”
许愿笑够了，终于停止了大笑，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有失望，有自嘲，“我宁愿你说，那个人和我比，那个人重要，孩子和那个人比，孩子重要。”
“愿愿，我答应过一个人，替他照顾好青儿……”
许愿打断了盛况的解释，“我累了。”
知道她不想听自己的解释，盛况指了指床，“我抱你去床上可以吗？”
“我自己有脚。”
许愿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然后背对着盛况。
盛况走上前，替她把身上的被子扯好，想要去触摸她的脸颊，可又收了回去。
在听到关门声之后，许愿睁开眼，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盛况的那句，青儿重要，像是魔咒一样，环绕在她的脑海，许愿捂着耳朵，可还是能听到那句话不断在耳边重复。
许愿拉开抽屉拿出了安眠药，可刚打开瓶子，突然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又把药放了回去。
盛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才转身去了书房，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里面两个穿着衬衫的人肩膀挨着肩膀，双手插兜，抬头看着头顶飞过的大雁。
“青山，我结婚了，你食言了，没给我准备红包随礼。”盛况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你没有救我，如果你还活着，你肯定也该和你暗恋的那个女孩子结婚了吧。说来也奇怪，本来我想替你照顾那个女孩，可是怎么都查不到她的消息，你肯定很爱她的吧？”
“是我夺走了你的生命，是我害得你生命定格在风华正茂的年纪……你甚至连和喜欢的人告白都没来得及。”
盛况抬手揉了揉眉心，换了个语气，“不说这些了，跟你说点开心的，兄弟我要当爸爸了。没想到吧，当初你跟我打赌说我三十岁都不一定能娶上媳妇……我现在不仅娶了媳妇，还有了孩子。还有，你最疼的妹妹青儿回来了，你可以放心，她这几年在国外很好。等过两天，我就带着她去看你。”
……
盛况估计着时间，在觉得许愿应该睡着看之后，这才走回了卧室。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被眼前的画面吓一跳。
原本该在床上的许愿不知道去了哪里，地上的拖鞋也还在原地。
“愿愿？”
盛况四处寻找着，最终在阳台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仰着头，似乎在看天上的星星。
盛况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为了不惊扰到她，他步子很轻，缓缓走到许愿旁边。
但许愿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到来，盛况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许愿睁着眼睛没有反应，盛况知道，她这是梦游了。
她一直抬头看着月亮旁边那颗最亮的星星，盛况回卧室拿了拖鞋和她的外套。
好在许愿还算配合，乖巧地配合着穿上了鞋子和外套。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温柔地照顾自己，许愿木讷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
留在盛况以为她醒过来的时候，她主动扑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声音软软的又带着些许委屈，“妈妈……”
盛况:“……”
她如果叫的是爸爸，他可能还会高兴点。
许愿小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再次出声，“愿愿好想你。”
盛况小心回抱着她，低声回复，“我也想你。”
许愿似乎更委屈了，声音都带着哭腔，“她们欺负我，爸爸也不管我……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
盛况听到这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想回答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母亲早逝，许父再娶，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她才会固执地问他，孩子和青儿哪一个重要。
可惜，他给了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她不想她们的孩子再经历一次她所遭受的一切。
盛况闭了闭眼睛，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样。
眼里是悔恨和自责，她应该对他很失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