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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如又被噎到，难受得紧闭着双眼，不敢吐出来，也不敢咳嗽，又陷入了黑暗的回忆。
和她一起被押走的人们，后来都送进了一个工厂。
工厂的光亮刺破了那天凌乱的黑夜，也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应激捂上了双眼。
等到再次睁眼时，已是另一副景象，花草树木、走兽飞禽、器材仪表……貌似都有自己的思维，可以变幻，可以与“机器人”交流。
他们被“机器人”们押送到一个蓝色容器前，这个蓝色容器就像一座大山，所有人小得像一只麻雀。
那些“机器人”像货物一样把这帮人卸下来，而工厂里另一批负责接货的“机器人”把这拨人带走。
李锦如紧抓外婆的手，环顾周围，看到第一批被带走的人群中，有尝试反抗的，而其中一个就是那位和自己争论的男同学，但挣扎不到10秒，就迅速扭曲、溶解、变成了一滩肉汁，横在地上。
那些“机器人”看到有人变成汁，则熟练地掏出一根会随容量变大的滴管，把肉汁吸取装好，迅速移到蓝色容器面前。
在容器的一个传送口前，把肉汁从滴管里挤出。
传送口自动收纳了这份肉汁，随后容器里的液体冒了一堆泡泡。
“昨天还在一起上课的人，今天就这么完了？”李锦如内心杂乱，不敢说话，喘着粗气，难以想象自己的下场会变成什么样子，觉得后脑勺麻麻的。
她还看见有的人拿出随身携带的切割工具，试图逃出牢笼，但不管怎么使劲，牢笼固若金汤，甚至没有一丝划痕。
那些没有变成汁的人，会被带进标着不同序号的小入口。
这些人会遭遇怎样的下场，李锦如不敢想象。
她越发抓紧了外婆，觉得外婆一直在耳边唠叨着，但过度紧张使她完全听不清外婆的话。
终于轮到外婆被押走了，她依然听不清外婆的话，最后一眼看到外婆，是她冲着自己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线，苍白的唇间露出上排的8颗牙齿，那是和妈妈一样的微笑。
只是眼角的鱼尾纹，和额头的皱纹，让她看起来比妈妈经历过更多磨难，李锦如愣在原地，双腿无力地跪着，鼻子涌出了无法抑制的酸楚，泪珠子从鼻翼两侧滑落。
她多想自己也和外婆一起被带走，但是“机器人”不允许。
李锦如留在原地看了几次肉汁被送进容器的情形后，神情已经麻木，似乎不管自己是什么结局，都能淡然接受。
轮到自己被押走的时候，她低着头。
只看到接收自己的“机器人”胸前闪烁着“振009”的字样。自己的腰部像是被一个冰冷的钳子夹住。
她僵直着被振009押进一个黑洞。
再次从光亮的厂房来到昏黑空间的李锦如，心中很不甘，却不想反抗。
她想过自己撑死、胖死、饿死、厕所里滑倒摔死……
从没想过自己变成一堆肉汁而死。
“不会有痛苦的。”一阵男声传出，“振009字样”在这黑暗中闪烁着。
这会儿李锦如恢复了听觉。
她听到了气流迅速从耳边经过的声音，还听到了人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她的求生欲开始向上翻涌。
“这是要去哪，我会死吗？”李锦如心跳加速，悄声问道。
“不知道。”振009不太愿意搭理这个人类。
经历短暂的黑暗之后，李锦如被押到一个稍微开阔的地方。
这里有浸泡着人体全身标本的透明罐子，也有浸泡各种人体器官的大大小小的透明罐子，当然也有别的，那是她认识和不认识的生物标本浸泡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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