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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李锦如嚷嚷着，用力踩踏着地板，发出“哒哒”的脚步声，从阳台一直到客厅。
桌上水杯里的水都产生了颤抖，李锦如瞄了一眼厨房，看见钟燚正在张罗饭菜，瞬间平息了一些怒气。
“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没了结！”
李锦如张着手和机械臂拦在厨房门前，心想着你要是不老实交代，就别想从这里过去。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钟燚回头用疑惑的目光看了李锦如，又继续看着锅里的菜。
显然他并不知道她在林子里的遭遇。
“有个疯子说你不是这里的引领者，他才是！”李锦如嘟着嘴，脸看起来像个包子。
钟燚一怔，没有说话，端起一碟萝卜炒白菜、和一整锅红烧鼠肉就往餐桌走。
李锦如见状也不好继续扒在门框上，没好气地跟在钟燚身边叨叨：“我告诉你别装傻子充愣啊！老子今天被惹炸毛了！”
钟燚看了看李锦如，还真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笑着问：“你不就是去测试个机械臂嘛，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钟燚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把李锦如急得把帽子脱了下来，指着上面的凹陷处怼到钟燚眼前。
“你是不是对聚落安全很自信啊，喂，我可是后脑勺被电磁弹狠狠biu了一发啊！”
听到“电磁弹”，钟燚也能推理了个大概。他脑里闪现出几个影子，但执着于电磁武器的人，也只有那个男人。
“原来他还在啊。”钟燚沉着回应。
“诶，那你知道他是谁了是吧，我告诉你，你们老一辈的恩怨别扯到老子身上！老子还有大事要做的！”
“一个大姑娘总是’老子老子‘的，多不优雅！”
“老子乐意，你看不惯我今晚就走！”说着李锦如来气就想往阳台走去。
“要走也吃完再走嘛！”钟燚打趣着。
李锦如却较真了：“切！谁稀罕你做的饭！”她头也不回，只想再从阳台跳下去。
但“咕咕”直叫的肚子，还是让她走到了阳台，又默默折返向卧室走去。
振009仍在钟燚的房间敲打着指令和代码，似乎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信息。
李锦如从半开的门中瞄了一眼振009，但也没打招呼。她脱掉机械臂，往卫生间坐了进去，按下了衣物和全身清洁的按钮。
不一会儿她又带着小情绪坐到饭桌前，只是这会儿她没有穿戴机械臂和智能帽，眼看着钟燚已经把饭菜吃掉一大半了。
“你真要老子走啊？！”
“你提出的嘛！”钟燚笑了笑，嘴里含着饭。
“行！那我吃完就走！”李锦如活着的念头使她无法抗拒钟燚的手艺，她拿起碗筷啪嗒了两大口。
“年轻就是好啊，容易冲动，担子不重！嗝！”钟燚打了个饱嗝，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意思是说我年少轻狂呗！”李锦如嘴里塞满了饭菜，但是依然能吐字清晰。
桌前的俩人，就像一对慈祥父亲和叛逆少女。
钟燚突然严肃起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要是听完觉得我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去留随你意。”
“你说！”李锦如爽快回答。
钟燚回想起那个男人，嘴角变得越发严肃。
那是5年前的一个午后，那时的钟燚，还不满36岁，按照约定俗成，还没有到达胜任引领者的年龄。
彼时的聚落引领者，在这个山体建筑的第96层，腰间装挂着3把电磁手枪，背后紧贴着一把电磁步枪俨然一副好战分子的模样。
这正是“疯男人”年轻时候的样子，脖子上一根蓝绳挂着门禁卡，吊在胸前，卡上名字是“欧阳理”，训练着一批8-16岁的青少年。
“俯卧撑100次！仰卧起坐100次！下蹲100次！还有10千米长跑！准备，1小时倒计时，开始！”正值壮年的欧阳理，头发还没有多少银丝，他是这560名青少年们的将军，命令一出，声势浩荡，激情澎湃。
将军身边站着一位助理，或者说是参谋，正是彼时的钟燚，他一脸愁容看着大家。
“领导，是时候改变了！”
“优良的传统，就是需要坚持，别谈什么改变！”
“短短3天，新病毒已经夺走聚落的500个生命，我们现在总人口才3万人，虽然都及时做了隔离，也阻挡不了每天新增1000人的感染趋势啊！”
钟燚怒视着眼前的男人，虽是大声吼着，却在操练声的扰乱中，只有身边1米以内的人才听得到。
“所以我不就是组织增加锻炼了嘛？！”欧阳理指着人群对钟燚理直气壮。
“我已经表达过了，我们的医疗设备，我们的药，需要研发、升级才有可能对抗这次病毒的流行，应该集中大部分人力去做这些，而不是在这里加强没有任何意义的锻炼。”
“只要有强壮的体质，足够强的抵抗力，我相信现有的医疗条件，任何病毒都能抵御！只有抓住一切时机发展军事，才是永恒发展的重中之重！”
“你怎么这么固执！”
“没错，我是这里的引领者，我相信我的引领就是这个聚落的正道！”
话音刚落，操练场传来了大量呕吐声，随声望去，是几百号青少年即将晕倒的身体。
将军瞬间慌了，原地扯着嗓子喊道：“都给我站好了，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任何东西都不可能让我们倒下！”说完已有一批青少年倒地不起。
钟燚见状打开了等离子防护服装置，冲向倒地的人群。将军还在原地挺立，坚持着自己的骄傲。
“领导！快通知医护团队！”钟燚着急地呐喊。他看到孩子们不断倒下，再看看愣着的欧阳理，他只好发了疯似的从将军身上夺过聚落群体通讯仪，对着它呐喊着：“医护团队全体，96层需要560副隔离棚和配套医疗箱，请做好防护，尽快过来！”
钟燚狠狠瞪着眼前的欧阳理，欧阳理虽然头上冒着汗，但一身仍是挺立的军姿，此刻他们形成了对立，后来再也没并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