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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杰森憋出一句, 总是能这么快就破坏了温情感动的氛围。
卡洛不以为忤。
杰森已经十五岁了，站起来的时候比卡洛还要高上不少，他垂下眼, 睫毛像是在绿松石般的湖心投落下碧空雁影，显出一点忧郁：“你能在哥谭待多久？”
她这是临时跑出来的, 晚上学校还有一个毕业舞会, 卡洛算了算时间：“大概还有三个小时。”
“那就陪我回去看看吧。”
杰森说的回去指的是去犯罪巷，为了节约时间他还偷偷开出了养父车库里的车子打算过把手瘾——可惜因为无证驾驶的缘故被卡洛强行剥夺了使用权——至于她其实也没有驾驶证？害, 只要她不说谁会知道呢。
于是杰森被迫在副驾驶座上体验了一番只有在盘山公路才能体会到的疯狂车技, 阿尔曼小姐开车只有一个字，就是莽。什么breaking－drift, sidebreak－drift，硬生生把一辆普通跑车用出了赛车的感觉，杰森发誓, 连坐在蝙蝠车上他都没有感觉过这种命悬一线又死里逃生的体验。
在卡洛神采奕奕而杰森面色苍白的下车前，少年先拽住她做了一番伪装。感受到各种神奇的化妆品涂抹在脸上的新鲜感觉, 卡洛不禁感叹，为什么连一个男孩子的手法都比她要熟练。
杰森：这就不得不说到蝙蝠家的罗宾被迫女装的传统了, 为了掩饰身份, 别说化妆, 变性也是小意思。
等到套上一件灰扑扑的外套, 他们看起来就和犯罪巷的人没什么区别了。那辆颜色夺目的兰博基尼停在没有监控的空地，有两座烂尾楼遮挡, 一般没有人来。
杰森和卡洛走过他曾经住着的破旧大楼, 住满了毒虫和酒鬼，偶尔能看到满脸风尘的女人衣着暴露在街尾抽烟。他想带卡洛避开这些画面，但在犯罪巷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场景。卡洛也从未亲身直面哥谭最底层最阴暗的角落, 哪怕是跟着蝙蝠侠夜巡的时候她所见到的黑暗面也只是这座城市的冰山一角。
“我的养母和她们一样，不过因为拖着一个累赘，比她们生活的更加艰难。”杰森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过往，因为他知道卡洛不会用那些异样的眼光看他——同情怜悯或者鄙夷不屑——她总是以一种更超然的态度对待人类世界，人种、性别、阶级乃至这些或好或差的环境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
就像她这时候能直白的问出：“那你的养父呢？”
“他是一个黑帮混混，后来替上级顶罪蹲监狱去了，有期徒刑几十年吧，不过他消失之后我们的日子还好过了不少。”至少不用在每天回家之后担心有一个醉醺醺的成年男人拿着酒瓶冲出来打他们一顿。
“在遇到布鲁斯之前，我靠替一些人跑腿，找些能转卖的金属赚钱。”在卡洛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承认，“好吧，用一些不太正大光明的手段，生活所迫嘛。”
在对方自若的神情影响下，他也逐渐不再回避谈及那些仿若原罪一般被他人当作污点鄙薄的事——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成了现在的样子，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他仍在用尽一切向上生长。
卡洛也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或者说恶龙更信奉兽性天性里留有的生存法则，她觉得杰森能在犯罪巷里让自己好好长大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你做到了那么多大人都无法做到的事，而且你还会更好——当然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了。”哪怕是作为恶龙的小弟，也已经很合格啦！
杰森抿抿嘴，还是笑起来，他一直默默期盼了许多年，就是希望有人能这样告诉他——这些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很棒的人。而且恶龙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不是安慰式的鼓励，她真心实意这样觉得，就让人更加愉快，这种直球攻击对别扭傲娇的蝙蝠崽子来说最无法抵挡。
但他不会表露出被取悦的姿态，于是就问道：“别光说我了，你这几年怎么样？”
他知道卡洛在gw上学，但更具体一些的信息估计只有蝙蝠洞里才有，少年现在正被卡洛一顿夸奖处于心情上升期，“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就敢在心里腹诽老蝙蝠确实有点问题——明明默认分手的是他，还在人家小姑娘离开哥谭之后监视她的行踪，如果说是以防威胁，卡洛这几年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甚至比在哥谭还安分守己，但在蝙蝠洞里她的情报数量却仅次于那些高危罪犯和超能力者们——反正杰森是不相信布鲁斯没有其他心思的。
说到这个卡洛就想起来杰森也是她曾经的情感顾问呢：“你说，我去和超人或者美国队长谈恋爱怎么样？”
杰森吓得一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卡洛就翻开手机给他看那个排行榜，这是全美人民公认的魅力指数排行，她看了看也发现上面的人是少有的不输于布鲁斯的美人，恶龙的新“公主”自然是要坐在最顶端的啦。
杰森竟然也有模有样的给她分析起来：“首先，超人不行，听说他有女朋友了。”而且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正联的顾问和领袖就会陷入某种不可言说的三角关系之中，杰森想想就觉得可怕。
“美国队长也pass，他在七十年前就有一个恋人，而且和他在一起就要面对各种机构无时无刻的监控和调查。”而卡洛的身份绝对是一个大隐患。
下一个托尼斯塔克被卡洛自己排除了，她见过对方，当然也能闻到他身上沾染的属于精灵的气息——哦，生性贪婪享乐的恶龙和不食烟火的精灵天生犯冲，连带着托尼斯塔克也被她划到了不想接触的对面阵营。
“那么剩下的就是布鲁斯要不然你觉得蝙蝠侠怎么样？”杰森本来想说的是我们可以看看其他人，但余光瞥到一家五金店——他曾经偷轮胎销赃的地方，想起那两个他第一次吃到的芝士汉堡，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帮帮老父亲一把。
“虽然他不露脸，但没有露脸也能获得这么高的人气不恰恰说明——”
卡洛挑眉，杰森谈起蝙蝠侠的语气未免太过熟稔，转眼想到布鲁斯和蝙蝠侠的关系——或许他见过对方的真面目呢？
话没说完，两人同时听到了一阵骚动。
杰森还来不及让卡洛留在原地，就看见她比自己还快就冲过去，当即就揣起路旁的砖头跟上去。
“佩妮！”
哪怕好几年没有见面，小同桌的脸卡洛还是认得出来的。佩妮是典型的美国女孩，上了大学之后变化更大，原本还有些瘦小的身体变得高挑丰满，脸上的雀斑淡去，五官清秀，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美人了——也因此才会被人盯上。
将她压在身下的是两个男人，听到身后的动静咧开嘴笑起来：“竟然还有一个送上门的肥羊，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好歹是个女人。”
“你去搞这个，那个交给我”
卡洛虽然因为杰森的化妆技巧变了样貌，但这两个流浪汉的话精准击中了恶龙的逆鳞，如果不是顾及佩妮还在他们手里，这时候裂开的就不是一旁的破墙而是他们的头骨了。
她朝杰森使了个眼色，少年会意点头，从另一边绕过去跳上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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