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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久正坐在琴凳上,似幻境中一般,似笑非笑,指尖轻轻落下。
“铛——”,一声巨响!
“啊!”
彻骨的疼痛席卷了于白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他忍不住痛呼出声,浑身战栗。
琴曲没有预兆地开始了演奏,这一开始,便再没有停止。
每一个音符都宛如刻刀,刺痛着少年的神经和灵魂。
一曲接着一曲,一下疼过一下。
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绝非人体可以硬扛。
不知过了多久,于白已经疼得昏了过去,可琴曲仍在继续。
鹤见彩月将他拽了下来,厌恶地随手扔到一边。
脑袋在一块朽木上重重磕了一下,于白这才多少醒转了一些。
“被世界凌迟的滋味,痛吗?”
鹤见彩月幽幽地说。
“她比你更痛啊……”
“于白啊于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大妖血月抵住渐已透明的心脏,彩月居高临下地问道。
于白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
“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你就敢让所有人以身犯险,被世界凌迟,然后只剩一句不知道?”
鹤见彩月无情的刺痛着于白废墟一般的内心,没有丝毫留情。
沉默了许久,彩月默默别过头,失去了灵魂一般自言自语道:
“久儿带着的是帝剑鞘,而敕勒川地下这颗心脏……准确来说应该叫做。”
……
“人鞘……”
……
轻飘飘的两个字成为压垮于白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股茫然的宿命感如附骨之蛆盘旋而上。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渴望探求的终极秘密,竟然是伙伴们以身入鞘的囚笼。
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鹤见彩月一刀背将于白抽飞,大妖血月击打在阴阳玉上,发出令人心碎的金玉之声。
于白已经痛苦到麻木了,丝丝缕缕的血色沿着裂纹爬满了他的玉佩,这是来自大妖血月的诅咒之血,如梦中一样的红光映在于白瞳孔之中,几乎令他癫狂。
梦中走廊尽头的红光,梦中操场上遍布的红光。
此刻全部汇聚在一起,浇灌在少年熊熊燃烧的心火之上——自从那夜与梦中少年白雨的身影重合之后,于白的心脏便莫名点燃了一小簇心火,再没有熄灭过。
直至现在,心火已然燎原,于白似乎逐渐明白了白雨最后一句话的含义,因为此刻的他,也心怀同样的决然。
“究竟是何种程度的爱,才能不顾一切到……”
“反哺生命。”
于白像狗一样匍匐着,爬到清明剑旁,用长剑支撑着身体勉强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血红色心脏走去。
鹤见彩月见他行动,丝毫不掩厌恶之情,皱着眉问道:
“你要干什么?”
于白看也不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声音渺远,如自九幽。
“我要……换她回来……”
彩月被他的话气笑了,又是一刀背将他抽飞,这一刀更狠。
“就凭你?换她回来,做梦呢?”
“赶紧滚吧,去你们基地,找个闲差事养老,别再靠近她了。”
“初久,从来没有需要过你,反而是你,欠了她太多。”
于白苦笑,“是啊,我欠她好几条命呢。”
彩月没再搭理他,“久儿啊,活在梦里不好吗,何苦呢……”
……
于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基地,只记得好大的雪,好大的雪。
那年夏天,好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