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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噩梦了？”莫然低声问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近乎耳语般呢喃。
他伸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
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偌大的房间，雪白的墙壁，床边各种仪器隐隐发出电子声。两个白大褂远远地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关切地望着他俩。
佩特拉转过头，她的手被莫然紧紧握住。
佩特拉记起来了。
“他们说是个男孩？”她咬了咬嘴唇，轻声问。
“唔，”莫然帮她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是个男孩……。一个大胖小子，护士和姆妈照顾着呢，你先安心休息，嗯？”
佩特拉垂下美丽的眼睛。
“好好休息，”莫然轻轻抚摸着佩特拉的脸，“这个大胖小子长得像你，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
“嗯，”佩特拉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她轻声说，“我累了，让我再睡一会。”
莫然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亲爱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好好休息。我去跟威廉姆谈谈。”
“是爆炸那件事吗？”佩特拉突然睁开眼，问道。
“是的。”莫然诧然应道。
“还是实验室。我们在迷谷也有实验室，空出两层，给试金石用。沟通方便，还能保证教授的安全。”
“好……”
佩特拉闭上眼睛，再也没有说话。
莫然走进电梯，按下数字6。
他感觉心里有点乱。
四个小时前，佩特拉生下一个男孩。
医生把那个又哭又闹的小家伙抱过来，佩特拉看了一眼，歪头睡了过去。
宝宝是黑发褐瞳，跟莫然一模一样。
佩特拉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但冷淡程度远超他意料之外。
这感觉五味杂陈。
韦恩家族的“纯粹血统”。
他们认可的纯粹血统，是灰发绿瞳。
等待的时间是如此难熬，忐忑难安一夜，终于等到宝宝降生，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子被拉回现实。
他小心翼翼地搂着宝宝，眼中噙满泪水。
佩特拉生的很辛苦，他看的心疼极了。
小家伙挤着眼睛，嚎啕大哭。
他轻轻抚摸他的小脸，小家伙居然安静下来。他歪着头，挤在一起的眼睛似乎正在向他笑。
这神态让他突然想到，那天佩特拉逆光向他走来。
“嗨”。
佩特拉当时歪着头打了个招呼。
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名字：莫朗。
他跟她初次相遇，那天，是清朗明媚的感觉。
他坐在床边，等了四个小时。
佩特拉做了噩梦。
她做同样的噩梦。
她会挣扎着喊“妈妈”，然后醒来。
他不知道她的梦是什么。
因为她只会说“没事”。
就跟刚才一样。
她惦记着加勒比蓝计划。
她想让教授把实验室建在迷谷。
迷谷是风向标的基地。
试金石为什么要把实验室建在别人的基地？
他开不开口，试金石都不会同意。
可他答应了佩特拉。
这让他心烦不已。
叮！
电梯门打开。
他抬起头，收敛神思，径直走进会议室。
“她醒了。”
莫然窝进沙发，他非常疲惫。
安德尔斯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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