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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他的照片出现在画面前端，女记者遗憾地说起驰名世界的遗传学家森失海屿被炸身亡。她面带忧虑地追忆了她曾经的专访；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质疑起森失海屿死后，石合川是否有带领试金石继续走向成功的能力。
她的质疑非常中肯。
八年前，当 “淡抹寒江”问世时，森失海屿曾向世界许下“让人类停止衰老”的诺言。
他一边听，一边想，他确定没有女记者所谓“专访”的任何记忆。
吃完饭，他站起身。他突然涌上起一阵猛烈的呕吐感。他捂嘴跑进盥洗室。全长型墨绿色镶嵌的镜中印出一人，他一惊，他几乎认不出镜中这人。
紧接着他剧烈地呕吐起来。
十分钟后他离开盥洗室，快步走向实验室。他路过议事厅，门口立着一块门厅镜，他特意看了一眼，镜中印出一张坦然自若的表情。
他觉得，就是从那一刻起，他接受了现在的生活。
现在，他生活在一个城堡里。这个城堡属于灰发蓝眸的韦恩家族。
他最喜欢最小的卡维尔，今年九岁。他经常去他的房间参观他的 “玩具城堡”，和他得意洋洋展示的藏品。
卡维尔住在森失海屿上一层。
他发现他们都住在他楼上。
他没有被囚禁。
他可以在城堡里自由活动。
但他无法离开城堡。
不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窗户、也没有花园的城堡。
这个城堡至少有四层。
全都在地下。
他跟韦恩灰发蓝眸的家族共同生活在地下城堡。
……
韦恩家族唯血统论继承，而非血缘，威廉姆家族树只有四层，原先的韦恩族主没有生下纯粹血统的继承人，威廉姆的祖父凭借灰发绿眸继承了一切。
胖子调侃莫然要养100个宝宝、莫然轻描淡写的“继承人压力”，并非如两人当时所想的那么有趣。
莫朗降临这个世界，占据了家族树第五层第一个位置。
他是莫然和佩特拉第一个孩子。他声嘶力竭的呼喊，并没有唤起希望中的关注。相反，昨天是平淡的一天，关于莫朗的话题，从他降临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
胖子有点后悔，威廉姆冷淡的反应，他怎么就口直心快地说了？
普通人家生了儿子，都是奔走相告，举家庆祝。
韦恩家族确有仪式迎接新成员。跟莫然一样，昨天午夜，莫朗的名字被安德尔斯用手描上家族树。
莫朗的名字是黑色的，跟莫然的名字一样。
胖子无端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圣堂墙上大片的灰色，和墙壁后那些“不纯”的婴儿。
换个年代，莫朗是否会被 “在祭台前重演食子的罪恶，作为祭品烧死后葬于圣堂墙后”？
这让胖子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他突然意识到，对韦恩而言，降临人世也许真的不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
而是生死考验。
莫朗现在至少可以活下去。
莫然说那话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极了威廉姆。
莫朗是他第一个孩子。
他和佩特拉还会有孩子。
也许有一天，他们会生下一个灰发绿眸的宝宝。
也许不会。
灰发绿眸的宝宝可望而不可求，圣堂墙上大片灰色就是实证。
就算终有一天，“翘首以盼”的纯粹血统宝宝降临了，是否又会带来其他问题？
那些“非”纯粹血统的宝宝怎么办？
莫朗怎么办？
想到这里，胖子突然悬而未决的事实在太多了。莫朗没有韦恩的继承权，那地平线呢？地平线是莫然私产，现在还是莫然私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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