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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安洁莉娜终于开口了。她的沉默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事实上才刚刚过去几秒钟。
“这是效率最高的方法。”红缨答道。
“唔。”
安洁莉娜脸色缓和下来，她眯着眼，饱含宠溺对尤文塔司说道：“这倒提醒了我。在某种程度上，红缨可能确实说对了。你觉得呢？”
……
“胖子有个奇怪的朋友，开船舶经纪公司，做嘉平的业务，注册地却在妥拉。他干着掮客的活，又经常亲自跑北极航道。他说远东船运愿意出一半钱，还不要控制权。这个人跟铁翅的关系一定很硬。有人说，帮铁翅建‘影子船队’的人，就是他。”
“这是好事，”威廉姆示意安德尔斯，后者把立刻把酒杯加满，“莫然很有潜力。那个胖子，倒是一个惊喜。”
“您不是说，惊喜不是好事？”
“惊喜是预判失误的意外。过程不失控，就不会有惊喜。”威廉姆的语气令人玩味，“驳回试金石的申请，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件事也没有必须要做的理由，所以我拒绝了。”
“没有把握不是拒绝的理由。”
“很好。我的理由是，我认为试金石是需要维护的合作关系，我们不需要阻止他们建五级实验室。”
“有。投资实体经济，原因跟我们投资医院和伊里安岛一样。爸爸说过因循守旧、墨守成规是嘉平人血液中的顽疾，难道我们要跟他们一样？驳回他们的申请，再让他们用我们的五级实验室，就能直接获得他们的研究成果。”
“你想实现的目的和手段之间没有因果关系，可能会全部落空，走漏风声还会产生罅隙，得不偿失。”
威廉姆抿口酒，轻轻晃动杯子。杯子里是圆形的冰块，优雅的圆弧碰撞杯壁发出悦耳的声音。
佩特拉站的笔直。她并不服气。
威廉姆又抿了口酒，说道：“人的能力有限，能力范围以内叫有把握，超出能力范围的，叫赌博。赌博是在与规律对抗，不做庄去赌，是愚蠢。”
佩特拉垂下美丽的眼睛，顷刻又抬起，毫无惧色的说：“我没有办法说服您，但记得，您曾经说过，神性是人性，但人性却有无限性，所以人能超越神的意志取得成功。归根结底，所谓神的眼睛，对胜者和赢家是半睁半闭的……”
“韦恩小姐，”安德尔斯唤了一声，打断佩特拉。他递过一只酒杯。
她愣了一下，接住握在手中。
“谢谢。”
佩特拉注视着酒杯加满，轻抿一口，缓缓咽下。
“当时我们说文明和文明的冲突，是神在划分势力范围，冲突的本质，是利益。欺骗神的眼睛不是赌博，是为自己设下死亡的闹铃。你的选择并非明智之举，通往荣誉的捷径是一无所有，只是你还看不到那么远。我没有说你错了，世上本无对与错，也无善与恶。我认为你的想法是愚蠢的。因为事有利益、人有生死。做决定很容易，难的是接受随之而来的后果。”
佩特拉紧盯威廉姆的眼睛，轻轻一笑，说：“那就是达成共识。谢谢您，爸爸。
她举杯一饮而尽，走到门口，扭头甜甜一笑，说道，“”
安德尔斯目送佩特拉关上房门。他给威廉姆又添了些酒。
“韦恩小姐会明白的。”
“她不会明白的。”
安德尔斯怔了怔，低头点出一个影像，指着九河湾说道：“港口是唯一不允许特许经营的建筑项目，得到经营权很难。是不是考虑租赁？”
威廉姆摇摇头。
“胖子会不会不愿意去极地，而选择嘉平？”安德尔斯顿了一顿，补充道：“他最近往试金石跑得很勤。”
“不会。他是个典型的商人，数据让他选哪儿，他一定会选择哪儿。”
“明白了。”
安德尔斯的腕带嗡嗡震动起来。他切换投出，是走廊的影像。
“你还没走？”莫然见佩特拉迎面走来，吃了一惊。
佩特拉半个小时前就离开了房间。威廉姆上午要出门，他以为她要跟他一起。
“我跟爸爸说了点事。
“好的。亲爱的，再见。”莫然吻了吻佩特拉的额头，转身要走。
“我是回来看莫朗的。你已经去过了吗？”佩特拉在背后轻声说道。
莫然诧然回身，点了点头。
“好几天没见莫朗了，他现在会翻身了吗？”佩特拉的语气很关切。
“还不行，但扑棱的很有劲。”莫然抬起佩特拉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你是现在去看他吗？”
“是的。你现在就要出去吗？”
莫然听了摇头道：“我的事不急，我跟你一起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