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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悬的白炽灯把地库照的敞亮，老季骤然见光，伸手略作遮挡，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整个地库如原始森林般密密麻麻排列着高大的机柜。
原来如此！
老季懊恼的发现，猜着了嗡嗡电频声的变电站，如果没有眼前这种规模的机柜矩阵，谁会在这荒郊野岭建起220起伏变电站呢？
刚才那条通道左边墙后是变电站，焦点是右边墙后的这个巨型机房啊！
一切都解释通了。
老季立刻冷静下来。
他脑海中并没有如此规模的巨型机房的印象。
信息化浪潮席卷全球，彻底改变人类社会面貌的同时，也让老季赚的盆满钵满。老季近年承接了不少这类项目，小到单个机房，大到深山里去挖大型数据舱。如果一柜有三十个服务器，挤挤挨挨列队似的怕不是要有几十万个，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超级计算中心。
宝贝儿子要钱是买这个超算中心？
也许这个价格并不算高，但这绝非一个划算的买卖。
胡子男享受了一会老季震惊的表情，迈着炫耀的步伐穿过柜组，在墙边停下。
这是一堵被爆裂的色彩轰炸过墙壁，全彩涂鸦布满墙体。涂鸦的主题非常明确，极具梦幻巨幅女性肖像以极具冲击性的色彩和抽象而神秘的姿态充盈墙面并不断向前延伸。每一双魅惑的眼睛都凝视着你—无论你在哪个角度。
“确实瘆人，”胡子男指指墙，说，“一个同事被抛弃了，然后搞出来这些。”
可能过不了几年，自己的宝贝儿子也会干出这事，老季心想。
胡子男伸手拍了拍墙壁，一扇隐藏在涂鸦后的门向上升起。
老季觑眼望去，墙后空旷的地上围坐着一圈人，两个人站在中间，人高马大的正是寻了半宿而不得的宝贝儿子！
老季顾不上胡子男，他摆出客套的笑容大步走去，又如受邀参会般向众人依次点头。
胖子看见亲爹，登时兴奋起来。
老季走到胖子身边，拍拍儿子的肩膀，还未开口，就见胖子挤眉弄眼的把脚一跺，“噗”的一声，一个硕大的影像凭空出现在老季身旁。
老季吓得差点跌倒。他伸出手掌，影像如同空气般穿过掌心，没有印出任何画面。
他突然明白过来，用他那粗糙的手掌使劲鼓起掌来。
“哗哗哗！”
一人从地上爬起来鼓掌，接着所有人都跟着一起鼓掌。掌声一旦响起就愈发不可收拾，有激动击掌的，有兴奋抱成一团的，整个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静一静，静一静！”胖子拼命喊道，他的脸激通红，奋力挥着手大喊，“我们继续开会，继续开会！”
胖子指指地上一根一米多长的方形钢管，唾沫横飞的吹嘘起来。
这根不起眼的钢管便是投出漂浮影像的发射装置。
胖子告诉老季，说他赞助的投影公司，阴差阳错的不小心发明了无源的三d投影，捣鼓成这个小钢管，不需要任何光源和辅助设备，就能直接空气成像。
这是成像领域颠覆性的突破，胖子说投影行业洗牌指日可待。
老季默默观察影像，又喜又惊。
众所周知，三d显示技术问世超过半个世纪，一直存在两个屏障：“立体”和“互动”。
“立体”，或者“立体感”，是机器对人眼欺骗的艺术。让眼睛“以为”看到的图像有视差、左右两只眼睛接收的图像严格同步，就有“立体感”。
“互动”则是在立体的虚拟场景中对“空气”进行操作。
时至今日，实现“立体”只有一种方法：戴或不戴“三d眼镜”在固定的地方看提前处理过的画面。
不受场地限制的裸眼三d，即“空气成像”，如镜中花水中月般，可望而不可即。“互动”完全只是科幻电影炫目的屏幕效果罢了。
亲眼见到小钢管在空气中投出立体影像浮在身旁，怎能不让老季惊喜若狂？
可是老季没有欣喜若狂。
越在这种时刻，越是考验意志的关卡。
宝贝儿子赞助投影公司？电竞俱乐部投资游戏头盔生产商，ok这很正常。
是赞助，还是投资？这个空气成像技术，归谁？
这个小钢管，为何会出现在眼前这个超算中心？
宝贝儿子开口索要的天价，用来干吗？
老季环视四周，心中疑惑更甚。
跟胖子被一群胡子拉渣的“眼镜、卷毛、格子衬衫”围在中间的，无疑就是“上单手”黑鹰
“眼镜、卷毛、格子衬衫”，这是一群码农。
每个人都热情洋溢的望着胖子。
宝贝儿子何德何能被他们围在中间？
老季略觉焦虑，又满心欢喜，他强压住混乱不堪的思绪，心绪复杂的看着手舞足蹈的胖子。
“老季，你看！”
胖子敲敲白板，得意洋洋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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