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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赛余看着史也塞给他的几张略显潦草的草稿，皱着眉头，不敢确认。
“别装傻了，赛叔你应该看的出来，都是父亲早起的手稿。”史也对于赛余久久的沉默感到不耐烦却也无可奈何，他很需要得到赛余的支持，这样才有可能继续开展他的计划。
“哦，的确，里面的很多观点和后来约克的作风都很像，但是看起来不太全，很多内容都显得很空洞，也有些莫名其妙，你给我看这些是为了？”赛余来回看着面前这四张手稿，反复读者，却也不时的询问着缘由。
“这只是手稿的一部分，剩下等你答应帮我后，我才能再给你看。”史也坐了下来，显然任何的施压对于他面前的这位老者都是没有意义的，索性他也就盘着腿坐回了地上，继续陪着赛余耗着。
“这毫无意义，就算我答应帮你，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反悔呢？”赛余没看史也，只是继续咀嚼着手稿上的文字，反复推敲，想要看穿约克的心思。
“我知道你不会，你是那种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的人，不然你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上，更不会照顾我18年。”尽管赛余并没有看向他，但史也依旧不曾将目光移开，他知道赛余不过是不愿与与他直视，一旦锁定他的目光，他相信今年的谈论就一定会有一个结果。
整个体育馆里安静的可怕，一种难以言表的尴尬氛围，令人不适的安静笼罩着赛余和史也。但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那四张纸在赛余的手中来回翻阅，互相摩擦着沙沙作响。
“你知道我是你父亲的崇拜者，说我是七圣教的信徒也不为过，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支持你呢？”还是赛余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放下了手中的那几页手稿看向了史也。
“天下哪有老子不帮小子的啊？”见到赛余终于敢于抬头看他了，史也舒展了眉头，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向着赛余说道。
赛余经历过多次爱情与婚姻，也曾多次同他的爱人在爱神殿留下自己的胚胎，不过几十年来他从未培育过任何胚胎。史也在知道自己并非是赛余的亲生孩子后曾经问过赛余为什么不要孩子，但是赛余总说没必要，有他一个就够了。
“你这小子。”赛余见状也是笑了起来，年过半百却感受到了被娃娃看穿的尴尬之意。
“你到底想干啥呢？”赛余其实心里早有了答案，他虽然是因为好奇才培育了史也，可为了观察所投入的心血，让他远比当世任何一个父亲都在孩子身上花了更多时间。一开始只是为了研究天才是怎样炼成的，可慢慢的似乎体内的什么感觉被唤醒了，让他时常操心担心史也的一举一动，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妈一样，成天惦记着孩子。
但是赛余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这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明明在这个时代，托儿才是主流，可他却是在史也的身边，几乎形影不离的陪伴了小十年，知道将史也送入了学校，他们的交流才渐渐少了起来。
“你来看。”史也起身将赛余拉起，一同走到房间一边的墙边。史也自一旁掏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白板笔，开始在墙上画起了世界地图。很快，一张简易的世界地图，以及太平洋上那一个巨大的圆就被他勾勒了出来。
“为什么不用投影？”赛余看着不停的画着的史也，即便有所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当然是为了防我爸拉，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不安全，我是说像骨饰着类的，都被他捡空着呢，所有的信息和声音都逃不出的监控。”史也一边解释着，一边继续着他的作画。
“刚刚那些手稿你是哪里找到的？也不怪联合国向约克公司施压，最后导致了你父亲的逃逸，他是不是当时就开始着手把‘海’打造成他想要的天堂和地狱了？一定是冒犯到谁了吧。”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赛余也没掩饰自己的好奇，他知道此时史也比他知道的多多多，他迫切的想知道一切。
“就在我家，那个老别墅里，我估计我爸自己都忘记了这些手稿了吧，他们被随便的夹在我家那堆的一地的书房里，就那个放纸质书的房间。”史也转身面向赛余，抬手解释着。
“不过我想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计划泄露了才被联合国逼走的，他应该是自己决定消失的，因为他觉得时机还不到，但是他的寿命不够他活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
“你指的时机是？”赛余看着史也，目不转睛。
“自然是如他手稿里写的，环的完成建设，下海的方式成为主流，海里的时间与国际金融接轨，等等等等，一个离不开海的世界正式出现，一切的传播都已经完成。”
“而现在时机都成熟了。”没等史也说下去，赛余就自己喃喃自语了起来。
“bingo，那么你猜猜看，我爸准备干啥？”史也看向赛余，一脸坏笑和兴奋。
“垄断下海的入口。”赛余双手抱胸，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嗯，那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还排不到首要，你再结合我给你的最后一张手稿想想。”史也看着赛余思考的样子，觉得好笑卖起了关子。
赛余重新拿起手稿，看起了第四章最后的内容：
“想到这，我觉得一切还是太理想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知道了自己上传了意识之后会受到审判，那么恶人一定会逃的，他一定会找个地方想办法死去。那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必须要想办法，让意识的上传，成为一件必须要执行的事情！”
赛余思考着，假设着，如果自己是约克，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在他看来，约克是一个人无拘无束，思想跳跃的人，他从未看到约克在发明什么的时候有受到什么伦理，或者道德上的限制与限制。也是直到看到这一份手稿，他才更加的了解了约克，原来约克竟然是一个如此嫉恶如仇，想要当圣人的人。
“要么去给所有人打一个类似‘思想钢印’的东西？”赛余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并没有得到一个理想的答案，只能先猜测了一个，将问题抛回给史也。
“我觉得他是有在做的，你看骨饰不都是要扎入骨中的嘛，还有ugo，那个暗示性也太明显了。”说到这，史也觉得如果是有心之人的话，一定会额外提防约克的这些产品的，每一个看起来都恶意满满。
“哦，所以这不是答案咯，那他要干啥？”赛余对于自己答案的错误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越发好奇起来，他的语气一向平和，此时却也是加速了起来。
“这其实是一个防小人，不防君子的事情。我们假设全世界都知道了环内有一个审判之门，好人会在海中过上天堂般的生活，而恶人会在海中过上地狱般的生活。那么此时，好人一定是坦坦荡荡，无所畏惧的，而恶人一定会拒绝进入这扇大门，对海避而远之。”
“如果是我，我就不告诉世人有这个，你所谓的‘审判之门’的存在，只是引导所有人下海，到时候再做出判决。”赛余接着史也的假设思考了起来。
“那是不行的，约克的目的是要警示岸上的人做一个好人，对于下地狱感到畏惧。如果没人知道有这个‘审判之门’的存在，那么就算它最后处罚了恶人，又有什么意义呢？岸上的人不会为自己做了坏事而感到害怕，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受到惩罚，所以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审判之门’的存在，并且必须广为宣传。”史也的语速很快，立马否决了赛余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那不又是那个死循环了，如果告诉了全世界这扇‘审判之门’的存在，那么恶人一定不会下海了，他们必然是宁愿在岸上老死。”赛余摊了摊手，似乎对于这个死循环感到无可奈何。
“哈哈，其实我当时想了很久，也没有比较好的答案，不过好在他后面的手稿上有写。”说吧，史也从一边的背包中掏出了约克的第五张手稿递给了赛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