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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那魂魄被磨碎成粉末流入管道后，柳青山才稍稍缓过来。
小厮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出声道:“没关系的，等您以后就会习惯了。”
柳青山都没力气叫他闭嘴，习惯个屁，说得好像他会留在这里似的。他抬手揉揉太阳穴，便立马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磨盘的运动模式。
只见另一个矮小的魔族将装有灵魂粉末的小桶倒入巨大的容器中，再依次放入不知名的草药和虫类，他艰难的拿着长勺在搅拌，搅拌后的液体再顺着管道流入暗牢两侧的玻璃容器中，是透明似水的液体。
难道这玻璃里装的，就是走狗倒入土碗中的液体？这居然是拿妖怪的魂魄磨的？！
“简直丧心病狂……”柳青山直接骂出声了。
小厮对此并未反驳，依旧微笑着说:“阁下，请。”
绕过磨盘，才知道磨盘后有着盘曲的楼梯，抬眼朝上，高有数百米，仔细一瞧，从顶楼开始，居然密密麻麻吊着无数的铁笼，摇摇欲坠。
柳青山心中了然，所有不愿意加入无面宗的妖魔鬼怪都会被关入这吊着的“天牢”中。无论加入与否，对这无面宗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成了无面奴，就替魔族办事；愿意赴死的，就被关在天牢里等待着最终的死刑——磨成粉末变成控制无面奴的药物。
柳青山不由冷笑，这无面宗，可是打着一手好算盘呐。
小厮将柳青山领到顶楼，这时柳青山止了步，停在一个铁笼前，这铁笼造得极密，只留一个一孔以来确定关在里面的妖怪是否还在。
本来还毫无动静的铁笼突然躁动起来，发出一阵低呜似野兽的“咕噜”声，柳青山好奇的观望着，下一瞬，一双鲜红布满血丝的眼球骤然出现在那孔中。
柳青山惊得后退了一小步，吓死个鬼了！
柳青山转过头，看见那小厮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柳青山便觉一阵恶寒，“走吧走吧，我不看就是了。”
当柳青山看见两根长钉穿过肩胛骨将一个血人的身影牢牢钉在墙上，他单是看外形，便一眼认出，那是马哥。
柳青山紧攥着泛着铁锈味的铁门，手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咔咔响，他的语气里压不住的怒火，低吼质问道:“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没对马哥怎么样吗？！”
小厮微微笑道:“阁下别急，马大人他还活着的。”
柳青山沉声道:“打开。”
小厮没有多说，打开铁门把他放了进去。柳青山大步进去，只觉脚下黏腻湿滑，在牢中的角落里堆积着各种刑具，不用说，马哥肯定受了不少苦。柳青山小心翼翼撩开他的乱发，却见那张脸赫然不在，血肉凝在一块，已经有腐烂的恶臭味。柳青山心如刀绞，却未曾嫌弃半分，他轻声唤道：“马哥……”
血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过了半晌，缓缓睁了眼，他没了脸皮，只是血肉模糊中撕开了口，露出了黑白分明的眼球。
在看到柳青山的那刻，眼珠猝不及防的骤缩，他挣扎着裂开嘴，那不能说是嘴了，只是一条缝。
他艰难的发出声：“走！”马歧刃此时的声音粗哑难听，但让柳青山红了眼眶。
柳青山的手不知如何是好，因为马歧刃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这怎么能这样？
柳青山的声音颤抖着快哭了，“马哥……”
马歧刃撇过眼，越过他的肩盯着那静静呆着的小厮，眼神闪过一丝情绪。
这时，马歧刃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他压低声：“拔掉我后脑勺的钉子。”
柳青山照做，手颤巍巍的摸到他的脑后，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他手一用力，将钉子拔了出来。
小厮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自始至终，未加阻拦。在他看来，这两只鬼根本掀不出半点浪花。
柳青山看着手中的钉子，是锁魂钉！能够把魂魄封锁在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