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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沙地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他舒服的闔上了眼，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
老天似乎就是不想让他就死得这么舒服。这时，突然有人蹲在了他的面前，啧啧评价道:“这张脸，好丑。”说完还不忘在他脸上好奇的摸了摸，刻意的补充了句:“太丑了，脸都烂完了。”
柳青山:“……”
那人后知后觉摸见他没气息，便自言自语道:“害呀，不好意思啊大兄弟，不知道你死了……我只是好奇，没见过长你这样的，别介意啊。你放心，我等会儿定要找个风水宝地把你埋了。”
柳青山:“……”他现在突然不是很想死了。
柳青山来了个回光返照，双眼猛的睁开。“啊！！！我靠——”那年轻人陡然往后一跳八丈高。
柳青山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但声音沙哑难听，比乌鸦乱叫还要糟糕上百倍，再配上他他这张脸，就是火上浇油。笑完他就瓜了，这或许是他记忆中第一次笑？怎么这么难听，简直……不堪入耳。
他知道自己的被毁后多么狰狞恐怖，但他在无面宗里都不在意的，毕竟大家都一样。有时候乌涣看着嫌恶心了，就大发慈悲赏了他一个面具，他不要，理由是黑的，他偏要白的。
气得乌涣对着他又是一顿破口大骂不知好歹，柳青山无动于衷，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板着脸将那黑面具拎巴拎巴当着乌涣的面直接丢了。
没关系，不就是被揍一顿吗？这都成家常便饭了，无所谓，反正自己皮糙肉厚。当柳青山看着那乌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后，竟然打心底觉得挺爽的，气死他得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乌涣没揍他了，摆手叫他滚，后来还是给他配了一副纯白的面具。虽然一身黑再配个白面具很突兀，但柳青山觉得高兴。
“你大爷的，有毛病啊？！青天白日的玩诈尸啊？”这个年轻人炸毛般对他怒吼道。
柳青山睁着眼默不作声。
年轻人恼火的一阵，想着自己先也有自己的错，抓了抓脑袋又重新蹲下来，语气明显好多了，“喂，你吓我我骂了你，咱俩也算扯平了，行不？”
柳青山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天，依旧不搭话。
“大兄弟，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要不把眼睛闭上？不行的话张下嘴说句话呗……”年轻人诚恳的提议道。
柳青山轻微的张开嘴，慢吞吞的吐出一个字，咬字极清:“滚。”挡着我看天了。
“哟喂，大兄弟脾气咋这么冲？之前是我说话多有得罪，给你赔个不是，好吧？”年轻人一张脸杵在他面前，眉头快皱成“川”字了，语气间还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委屈。
眉目周正，清秀俊澈，这是柳青山对他的评价，不过可惜这么年纪轻轻就生了一头华发。
柳青山说多了字就会扯到伤口疼，索性从鼻音里哼了一声，也算是回答了。
这一下子，倒是打开了年轻人的话匣子，他跟着坐下，喋喋不休道：“大兄弟，你这脸倒是怎么一回事啊？哈，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啊……
只是单纯好奇。我叫白驹，是个生意人，大兄弟你一看就不是人吧，啊呸，不是，我是说你生命体征不似常人，肚子都烂了这么大个口都还没死……”
“……”柳青山觉得他好聒噪！
“让我安静的死，好吗？”柳青山平静道。
白驹愣了下，“为……为什么一定要死啊？活着不好吗？”
柳青山觉得脑瓜子疼，忍住了想爆粗口的欲望。他的胸腔疼得厉害，他压着声说道：“你出门不带脑子的吗？”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白驹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瞥了眼他胸前的大洞，说得有道理。这情况，想活都活不成。不过，他可是有办法！
白驹认真的问道：“你还想活吗？或者换个说法，你想死吗？”
“都行。”他不挑，生死无所谓了。
“那你说你想活着，快说。”白驹催促道。
柳青山一下子逆反心理就上来了，“我不……”我不想活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白驹开口打断了，“我知道了，你不想死对不对？”
说罢他指尖不知几时夹了个药丸，在柳青山张嘴的那一刻就迅速弹入他的嘴里，入口即化，苦涩辛辣，顺着喉咙下去一阵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