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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戚楚天,疯狗而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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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百良摇首,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这笑意是十分温和的,可落在徐校尉眼中,却透出了迫人的锋芒。

宁百良一字一句道:“徐州有逆贼,不用祸水东引,短识的匹夫被权欲熏心,自会有人上赶着认下刺杀天子之罪。”

“先生在与我说笑吧。”徐校尉半信半疑:“谁人会蠢到认下谋逆之罪,这可要诛九族的。”

“自然是,没有九族可被诛杀之人。”宁百良对人如对弈,他胜券在握。

“这个世上,家破人亡,孑然一身的人多了。他们的愚钝也会成为一种勇气,只要稍加引导,足够让长安的人焦头烂额了。”

凛冽的寒风灌入屋中,吹得火盆里的火焰摇曳生姿,宁百良深邃的眸子里,隐隐跳动着燎原之火。

“先生的意思是,徐州境内那股乌合之众?”

徐校尉倒是听闻过,徐州境内几月前出现一个叫天子教的组织,据说就是一群农民闹事,除了妖言惑众,也没什么风浪,所以徐州牧都不曾上报过朝廷,直接镇压了。

难道现在,死灰又复燃了?

徐校尉始终不解,朝宁百良拱手道:“求先生明示。”

“徐州去年大旱,颗粒无收,饿死的百姓成千上万。你说的乌合之众,是一股小有势力的农民起义军,只不过遭遇镇压后,上山成了土匪,靠抢劫达官贵人以图生存。”

宁百良神色淡淡:“后来,他们成立了天子教,反叛朝廷,蛊惑民心。这些年,百姓们活得凄苦,对朝廷的反逆之心只会如火炬般,越燃越旺。”

“这时天子遇刺的消息传出,彻底打碎了百姓心中的天秤。天下人皆知,有人去刺杀天子,甚至还成功了。这对于民心而言,会是多大的影响以及震撼,可以预见。”

“现在只要有人给天子教出个主意,让他们承认刺杀天子。以天子是伪天子,才会招致上苍降下天灾的名头,号召天下贤人义士来投,成就新的天命。”

“这样天下逆反之人齐聚一堂,天子教的势力也得以壮大,逐渐能够与朝廷抗衡,我若是他们,我也会这么做。”

宁百良话毕,轻哂一声:“当然,前提是我也如他们一般,仅有匹夫之勇。”他勾起的唇角染上浓浓不屑之色。

“这么说,是先生引导他们认下罪名!”徐校尉双眼发亮,这样一来,主公就脱罪了。

“不过,他们真的有胆量与朝廷抗衡吗?又或是,这样下去养虎为患,他们真的倾覆了天下呢?”徐校尉话中有深深的担忧。

宁百良从容且笃定:“长安城是猛兽口中必争之食,有的病猫也想要讨上一口吃。人小看病猫,可病猫急了,也是能一爪子挠死人的。”

他眸中有胜券在握的笑意:“不过病猫终究是病猫,注定活不长,不足为虑。真正该忧虑的,是坐镇长安城的人。”

徐校尉一脸的恍然大悟,连连称赞道:“先生此计甚妙!甚妙!哈哈哈哈哈!”

“我敬先生!”他拿起酒碗,痛痛快快饮尽三大碗,随后仰天长笑。

宁百良只是徐徐饮下一杯酒水,微微眯眼:“不过此事还不万全。”

徐校尉的笑容停顿在面上,他困惑:“还有何疏漏?”

“不管有无疏漏,我们都不能只出这一招。”宁百良倒扣下酒杯,如扣下棋子一般,缓缓推向前。“天子教靠流言生事,激起民愤,我们也亦然。”

徐校尉抹了把脸:“先生要传什么流言,我等定然办妥!”

“不必你们。”宁百良游刃有余将酒杯划到自己身前:“我已派人在长安散布,相信此时,傅太后定然坐不住,要让天子醒来了。”

“此话何讲?天子不是身中剧毒,性命危矣吗?”

宁百良嗤了一声,不屑道:“什么剧毒能让他半个月还不毒发?不过是傅太后将计就计的做局罢了。”

“原来那个毒妇是想趁此机会要主公的命!”徐校尉拍案而起:“太可恨了,天下怎能把控在残害忠良的毒妇手中!”

忠良?宁百良笑而不语,傅太后是毒妇不假,可卫侯,却未必是忠良啊。

卫侯若真是忠良,那宁百良也不会投到卫侯麾下,为其谋划效力了。

宁百良看中的,就是卫侯的狼子野心。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义仁孝,从来都是利益至上,也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这,就是人心。

棋盘上的棋子与人心都是一样,棋子回归棋盘,除了能为执棋者贡献利益,它们也没什么用。无用的,终是要被弃掉。

“先生,我想到一事,傅太后的侄儿,戚楚天从边境千里奔袭回长安了。”徐校尉到底还是担心长安城里的卫侯。

“您说,会不会出了什么大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否则他为何会这么突然地回到长安,还带着兵马?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打探清楚?”

戚楚天?

宁百良的眸中闪过一丝讥诮之色:“戚楚天不足为惧。”

“他,不过是傅兰茵养的一条疯狗而已。”宁百良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意,这条疯狗回长安了,不知这长安城里,又会掀起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啊!

宁百良逐渐笑得痛快肆意。这棋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一夜,宁百良就着熊熊燃烧的火堆,一杯一杯饮下,他全然无醉意,眼眸中却有醉时的癫狂之色。

翌日清晨,雪停住了,天际雾蒙蒙一片,略有压抑。弘农郡百姓心中亦如此,他们听闻,昨夜太守府死了好多人,满地躺着尸体。

傅兰茵推开门,士兵们在门外,齐齐肃立。“郡主,山白大夫已经被请到客室,请郡主移步过去。”

她微微颔首,走时交代了士兵一句:“去备好千两黄金。”

士兵不解:“为何?人不是已经绑来了吗?”

傅兰茵浅笑:“威逼利诱,总得准备齐全。”

她去往关押山白大夫的客室,一打开门,看见椅子上被五花大绑,堵住口的白胡子老头。

傅兰茵微微怔愣,竟还是个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