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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树沉下心后又再次进入了自己的脑海世界，看到的仍然是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树原。
“嗨，小兔子，在吗？”
陈树看着前期茂密的林地，想找小兔子也无从找起，只好出声唤道。
雪白的小兔子这会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透过林间的缝隙偷偷瞄着不远处的陈树。
小兔子对陈树可谈不上信任，自从小兔子有了记忆开始，能和它交谈的也只有自己的姐姐，昨晚自己的姐姐在陈树这个陌生人出现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可是他又答应了帮助自己找自己的姐姐。
小兔子很害怕陈树是个坏人，可是陈树现在的模样又不太像是坏人的样子。
在小兔子小时候的记忆里，姐姐的眼睛还未完全变红的时候就曾告诉过它，坏人通常是会伤害它们的，是有着狰狞模样的怪人。
总而言之，坏人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小兔子这会嗦着自己的手指，眼睛珠子提溜提溜的转着，在她看来，陈树这般小心，不知所措的模样怎么看都不会是坏人。
小兔子心里好一阵盘算后，两步并作一步，从树后蹦跶出来。
“嗨，我在这。”
小兔子停到了离陈树不远处，有些怯生生的喊道。
陈树的目光从远处收回。
正好看到小兔子在自己不远处停下和自己打招呼。
陈树抬起手正准备打招呼。
就看见小兔子的两腮鼓起一口气，猛地呼出后，开口道：“你找到我姐姐了吗？我姐姐虽然很凶，但是她绝对是个好人！”
陈树听了小兔子的话，低头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小兔子，我能感觉出来，你是一只善良的兔子，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话，你能否听懂。但是处于我所接受的教育和我心底的准则，我仍然要说。”
小兔子两腮依旧涨的通红，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陈树。
陈树抬手摸了摸鼻子后，将几个小时前的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在我们人类世界的以前的认知里，诸如你们这样的小动物，应该是不会说话的，我们更倾向于相信你们有自己的交流方式，而不是人类的语言。”
“问题也就是出在了这里，我可能见到了你的姐姐，她确实如你所言，外表非常的凶悍，但是当时的情景我不得不做出对于我自己而言最为有利的选择，我选择杀死了疑似你姐姐的兔子。”
陈树讲到这里，声音逐渐沙哑下来。
他蹲在地上，深呼吸几次后才又开口道：“不，那个应该就是你的姐姐，我并不清楚是否其余人类遭受类似情况后是否也是这样。但是你是在我杀死你的姐姐后才出现的产物。”
“我在书上看到过人类的身上是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能不能适用于你们动物身上，或许你的姐姐就是你自己，而你们本就是一只兔子，只不过是两个不同的‘人格’。”
小兔子一下听了这么多的话，霎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是她听到了“杀死你的姐姐”。
小兔子的眼睛骤然间黯淡无光，与此同时，陈树的整个脑海世界也从一片鸟语花香，郁郁葱葱的树原，变得狂风四起，成片的树木拔根而起。
小兔子的爪子也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变的锋利且致命，并且伸向了陈树的脖颈。
陈树忐忑的看着眼前的变化，慢慢闭上了眼睛。
“到头来，还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虽然这个代价怎么看都不对等，我杀死了一只兔子，兔子又将杀死我”
陈树面带苦笑。
小兔子的小门牙也在这一瞬间几近变成獠牙。
“呜呜呜”
陈树并没有迎来自己所想象的结局，而是听见了耳边的风声逐渐消失，多出的是小兔子在低声的啜泣的声音。
陈树依旧没敢睁开眼睛，闭上眼睛就等于接受了剥夺他人生命所应该接受的惩罚，这是陈树的原则。
过了好一阵，小兔子像是眼泪流尽了，“红着”眼睛，压着嗓子说道：“我知道了，方才我姐姐来了。”
“她让我收敛我自己的力量，留你一条性命，因为在这十数年中，她也见过天真的人类，但是并未见过真真正正的白纸一张的人类。”
“具备道德准则的人类不少，但是那是基于人类自身的，你的道德准则已经延申到了我们身上，我姐姐认为你可以初步被信任。”
“她想要和你签订一个契约！”
陈树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这不是陈树的主动行为，而是面前的兔子仿佛施了什么法术，抬起兔爪，自己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睁开。
陈树咽了两口吐沫后，摸了摸脖颈上仍残留的被眼睛小兔子划伤所带来的伤口和粘稠的血迹后才确实方才的确不是幻觉。
“你应该不是刚刚那只小兔子吧。”陈树凝神看着面前明显和方才有巨大差别的兔子开口道。
陈树面前的小兔子也不遮掩，眼睛鲜红的可怕，像是涂抹了一层血迹，眼眸中还有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呵，确实不是，既然你许诺了给我妹妹糖吃，我希望你能信守自己的承诺。”
“我想和你签订一个契约！”
陈树脑子一转，正准备询问这个契约内容是什么，毕竟在陈树的认知里，契约通常是中世纪的产物，或者是我们这里自古以来的地契一类的。
陈树想要知道这个契约到底是什么层面的。
眼眸如同水波一般转动的小兔子没有给陈树开口询问的机会，只是说：“现在和你说，还太早，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这段时间将由我妹妹在你的脑海世界中活动。后续等你能够达成我的条件，就能知道契约的具体内容了。”
随后，不等陈树答应与否，小兔子就跳上了陈树的脑门，用兔爪在陈树的脑门上铭刻了几个复杂的铭文。
“啊！”
陈树在感受到小兔子的动作的一刹那，惊呼出声。
这感觉并不是在脑门上铭刻，是在自己的大脑皮层深处刻字！
陈树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怎么能承受得了这种层次的疼痛，惊呼后蹲在原地抱头挣扎着。
但是人类的手臂好像并不能阻挡兔子的铭刻，铭刻的疼苦依旧如同阵痛般传来。
在陈树的视角里，不知道过来多久，脑子里的疼苦终于不再袭来。
眼前的小兔子也仿佛尘烟消散般，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是幻觉，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