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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半年为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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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芩悦,既然天命选中了你,我不妨推你一把,让你成长的更快。

若是安娜在你身边辅助,你还满盘皆输的话……叶归寻默默地吐槽,那你真的没救了,我一定会去给你上坟多烧点纸钱。

天命啊,天命。卦象解,坎为永,水长流不滞,进退两难。

远在江南熬药的蓝芩悦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安娜本来摇扇子摇的哈欠连天,眼皮子都快粘上了,闻声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她神色紧张地取下自己的披风替蓝芩悦披上,碎碎念:“小姐,凛冬将至,江南虽说不下雪,但也是寒风刺骨。您日夜操劳,要多注意身体,不要染上风寒。”

“是啊,凛冬将至,可朝廷赈灾的物资迟迟未到,不知又有多少人熬过病痛,却熬不过饥饿,冻死在冬日。”蓝芩悦日日面对堆积如山的药材和数不清的患者也是心烦,神色恹恹的,她眼神飘忽,有气无力地开口。

安娜小脸一垮,沮丧地道:“马车三日便可到达江南,如今三月都不到,怕是来了也剩不下多少了。”

到时候连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

蓝芩悦本是随口一提,见她这副样子立刻便转移了话题:“我没病,只是劳累过度,定是有人在念叨我。”

安娜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她自觉地替蓝芩悦按压太阳穴,神色柔和地道:“小姐为江南的百姓,没日没夜地操劳,何人会对小姐不满。”

“远在临都那位。”蓝芩悦没好气地道。

安娜失笑:“小姐很讨厌国师吗?”

“我与她无冤无仇,讨厌说不上,但也喜欢不起来。”蓝芩悦神色冷淡地道。

作为商人她有种敏锐的直觉,叶归寻能坐稳两朝国师之位,绝非善茬。周易占卜,观星象练丹药的道士大有人在,更何况她还是一介女子,按照常理来说怎么也轮不到她上位,可历朝历代的君主偏偏就是奉她为上宾。她慷慨大方地帮助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善待安娜?若是叶归寻喜欢安娜,自己把她接走就是,何必多此一举。

但对方并未提出任何条件,或是要求她报答,蓝芩悦一下子也没有什么头绪。

“药好了,小姐。”安娜赶忙熄了火道,“是您亲自来,还是让下人分下去?”

所谓的下人,其实都是从天医门来的医者和负责门内事务的一些人,如今为了编入太守府,由内务总管直接负责。

蓝芩悦摆了摆手:“让下人分下去便是,你先去照顾病人,半个时辰以后叫我,我歇息片刻。”

话音刚落,她头一倒,便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不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累到了极致,蓝芩悦也是不讲究,趴在桌子上便呼呼大睡,毫无形象可言。这三个月来,蓝芩悦偶尔也会跟安娜抱怨自己想不开去学医现在才会如此辛苦。

与安娜记忆中初见时一袭白衣绝尘,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有本质的区别,这样的蓝芩悦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更加真实。而不是漠视、厌弃俗世的旁观者,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藏于冷漠之下,用异于常人的理智冷静来武装自己。安娜静静地注视着蓝芩悦,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提及的过去,虽然她很好奇,但没必要去刨根问底。安娜摇了摇头,掀开简陋的帘子走出药房。

“小碧姐。”安娜对面前的青衣女子点头示意,“药熬好了,小姐命我们将药分下去。”

张碧连声答应:“哎哎,我这就去做。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安娜勾起一丝浅浅的微笑:“不辛苦,分内之事。”

二人只是日常寒暄几句便分开了,太守府内事务繁忙。江南在诅咒侵蚀下幸存的人基本都被送往了太守府以及周围空置的府邸统一治疗,而且蓝芩悦持有烈焰之心也能抵消一部分诅咒效力。

蓝芩悦和安娜一样,这三个月每天睡觉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时辰,诅咒对人体的侵蚀极大,调理恢复本就很难,再加上诅咒像病毒一样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很多患者身上的病都会反复发作。

按照叶归寻的说法,蓝芩悦至少要在江南待上半年,诅咒才会被压制。这半年身为医者她又不可能见死不救,安娜也很是无奈,她便一边学着药理和针灸,帮她分忧解难。

好在安娜过目不忘,医学方面天赋极高,一部分前来江南赈灾的德高望重的医者都不敢下手的病,安娜都能在蓝芩悦的指导下解决。

这倒也省去很多的事。

天医门品行端正的医者居多,久而久之,他们也对安娜敬佩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在外界眼中已经被视为天医门的二把手,名声传开了。

安娜提着沉重的医箱和针灸袋,准备例行为患者问诊。

“安大夫早。”

“早。”

“辛苦了,安大夫。”

“嗯,谢谢你。”

有她认识的,有她不认识的。但安娜都一一打招呼回礼,报以微笑,没有因为身心疲惫而应付患者。

“安姐姐。”

安娜闻言回头,整座太守府里面也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称呼她了,明明对方十二岁的年纪,也没有比她小多少。

面前这位正是久病初愈的少年,他三个月前还死气沉沉,痛苦而绝望,现在一张脸已经红润了起来,一双黑色的眼睛里有零碎的光。

让患者远离疾病的痛苦,帮助他们找回生的希望,也许这就是医者存在的意义。

“好久不见,找我有何事?”安娜微笑着点头示意。

“我前些日子染上了风寒,安姐姐可否帮我扎上几针?”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本分。”安娜替少年卷起了袖子,她打开针灸包,一根根银针精准无误地落在穴位上。

少年未置一言,但还是忍不住阵阵闷哼,额间冷汗直冒。

安娜取出一块帕子,为少年抹去额间的冷汗,动作轻柔,她叹道:“你啊,身体还是太过虚弱,好好休养一些时日。”

说罢,她起身离开,就在此时,少年突然叫住了她。

“安姐姐。”少年小声嘀咕,“我想回家看看。”

安娜闻言脚步一顿:“三庆村内瘴气很重,你若是现在回去,很有可能再次染上疫病。”

“那我要等多久呢?”少年神色黯淡了下去。

安娜低下头,不知如何作答是好。少年的心总是牵挂着远方的家乡,思念着逝去的亲人,她虽然不赞许,但还是松口:“罢了,早去早回,不可久留。”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点头如捣蒜。

“安大夫,可否帮我一个忙?”远处的一位医者喊道。

“我该走了。”安娜向少年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了。

一位年近半百的男人躺在床上咳嗽不止,安娜自觉戴上面纱,替他把脉。

皮肤发炎导致高烧不退,脉象虚浮,身体底子太差,安娜眉头一皱:“不要给病人下猛药,更不宜用药过多,他内里亏空的太严重,会损伤他的身体。清理好外伤,针灸退热。”

“多谢安大夫。”林若依记下以后便拿出笔低头开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