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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仁和孙少维依次为众人处理伤口,无论是轻是重,都要进行消毒。二人一直忙活着,也是在为自己找一件事干,孙少维借此平复心情,将注意力转移到治疗伤口上面。
林宇轩、顾雯晴和韩梓桐聊着天,从校园的日常说到末日的变化,不过对于离去的孙月,他们默契地闭口不谈。坐在旁边的王晓婷偶尔和他们唠着家长里短,还有工作上的烦心事。
何阳坐在手术台边,看着正在唇枪舌战的于佳虹和齐东强。
“魏叔,你是不知道,那一下有多疼,打之前就不能先看看是不是人吗?”于佳虹向魏莱抱怨着。
齐东强撇着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记仇呢?早知道当时就再多打几下了。”
“你看看,你看看,他心多狠啊,你是阎王转世吧。”
魏莱呵呵笑着,拍了拍于佳虹的手,“小齐也不是有意的,你就饶了他吧。”
“不,看我说不死他。”
“像个苍蝇似的嗡嗡嗡,哪有你这么胖的苍蝇?”
于佳虹嗤了一声,双手掐腰说道:“诶,人身攻击就没必要了,我胖是胖,但是壮实。”
“来来来,咱俩掰掰手腕,我看你有多壮实。”
“我不。”
“你不敢。”
“你太无聊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像精神小伙似的。”
“某人就是怕了,不敢动手只能靠嘴皮子。”
何阳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年龄加一起都五十多的大男人了,居然还会像小孩子一样斗嘴。
“你朋友挺有活力啊。”忙完的孙少维坐了过来。
“孙医生。”
“我就叫你小何吧。”孙少维表情有些为难,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非亲非故的,还愿意冒险陪我回去,我亏欠你。”
“您别这么说,您和张医生为我朋友做手术……”王涛隆的样子在脑海中浮现,何阳不禁顿了一下,“救下他,你们就是我的恩人,遇到难处了我是一定要帮忙的。”
孙少维笑着摆着手,“我是医生,不救人还算什么医生,本职工作而已,如果我救一个人,他的家人朋友就要把我当成恩人,那我可受不起。”
“医生是个职业,有好有坏,您是个好医生,恩人这个称呼是受得起的。”
“有好有坏吗?我的家人说不定在等着我,而我却在这里躲着,算什么好人?人性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也想尽快回到父母的身边,可是事情不是想想就能做到的,更何况现在比任何时期都要艰难,阻碍因素太多,自己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孙少维越说越激动,“我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他们平安度过这段时期……唉,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我都不称职,不配。”
何阳用眼神示意对面的于佳虹,冲他努着嘴,头微微动着指向孙少维。于佳虹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明白了何阳的意思,走过来坐到孙少维的旁边。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交给孙少维,“有了它在手里,任何变异者都不敢欺负您的家人,它会保佑他们平安的。您看那个傻呵呵的武警,就是因为这把水果刀才能活着来到这里,不然就凭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你……”齐东强刚想骂于佳虹,却被身旁的魏莱碰了一下。
齐东强看着魏莱在挤眉弄眼,只好忍着怒气说道:“对,他说的没错,这把刀代表幸运,它会保佑您的家人无事的。”
孙少维知道他们合起伙来安慰自己,不过手里握着刀,他确实感觉心中的恐惧减少了一些,他相信,爱人和儿子都会没事的。
“我儿子也像你们这样能说会道的,你们现在都做什么工作呢?”孙少维挨个问了一圈,情绪缓和了许多。
何阳也在祈祷,这样一位善良的医生,他的家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自己的家人也是一样,都会平平安安的。
众人躺在地上准备休息,魏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里的地板又硬又凉,之前在服装店好歹可以用衣服垫在身下,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叔,怎么了?”齐东强问道。
“这地板,太硬了,腰有些不舒服。”
“要不,我们找个病房吧,那里有床。”
“不麻烦了吧,大家都是这么睡的。”
齐东强起身,对着还没有睡着的其他人说道:“我和魏叔想去病房休息,那里有床,不知道有没有人一起?”
齐东强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他们早就想换地方了,只是不愿意搞特殊化,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赵清说道:“我也觉得该换个房间了,这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而且……确实不舒服。不过大家还是在一起吧,不要分开,虽然楼里暂时安全,但谨慎一点总是没错。”
张仁医生也坐了起来,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在睡地板,腰酸背痛的,“那就去icu吧,那里空间大,而且能看到街上的情况,医疗器具也应有尽有。”
“我留在这,你们大家去吧。”何阳不想折腾周毅杰,于是说道。
张仁医生猜到了他的顾虑,“我可以再找一辆推车,推着他去,这样就方便多了,而且,多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对他的恢复有好处。”
何阳看着昏迷不醒的周毅杰,缓缓开口,“好吧。”
于是,众人转移了房间,来到了icu病房,何阳、于佳虹、齐东强、马乘风四个人抬着周毅杰,生怕对他的身体造成二次伤害,轻轻地将他放在了推车上,推到了病房里,又抬到了病床上。
这里有十个病床,空间也比手术室要大,进入房间后,何阳第一件事是将窗帘拉上,避免阳光照到房间里来。
床位自然是伤者优先,周毅杰和吴靖侯各占一个,然后是年纪稍大的魏莱和孙少维,其他人也谦让的将床位让给了顾雯晴、韩梓桐、王晓婷三人,张仁医生比较辛苦,推脱一番也就躺在床上了。
剩下两个床位,伤口结痂的何阳和林宇轩推辞不过,只好上床,其余人用病床上的被子打了地铺,躺着也很舒服。
这群人好久没睡过这么舒坦的觉了,躺在床上做个美美的梦,梦里一切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