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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柴？
张献忠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刚想发飙，却忽然对小女孩的样貌一愣。
嗯？
初看虽然不以为意，但只要稍稍拭去那些涂在脸上的污渍，很容易就能发现那张出淤泥而不染的脸。
那是一张清纯、可人且混着点乖萌的小脸。
也许是因为很冷，现在红鼓鼓的，好像攒了很多气。
这分明是第一世自己妻子的脸，他与她已经有43世没见了。
小女孩就在张献忠踌躇的时候往手里哈了口气，嘟囔着又翻出两盒火柴，大方的说道：
“一盒五块，三盒一起只要十块，买不买嘛…真是的！”
果然没错。
那种认真说话时，身子微微前倾，轻咬下唇，右手也会不经意间撩拨自己头发的神貌，的确和老婆一模一样。
张献忠感到一阵酸楚，也有一种浑身被热流充满的感觉。
他的身体再坚硬也无法抗衡这种力量，只是不知为何，眼睛里却流不出泪水。
“快走！”
虽然自己结婚已经是全球冰封十几年以后的事了。
但当自己被偷袭、险些身死时，妻子拼尽一切推开了自己，最后独自被撕成碎片的场景，还是让张献忠一生都难以忘怀。
往后的四十三次轮回中，或许是惩罚吧，他没有一次遇见妻子，近乎是觉得她的灵魂已经消失了，或以别的方式在天上获得了幸福。
但在今天，他才惊诧于，原来妻子在这个时候是如此幼小，幼小到浑身脏兮兮的，幼小到似乎无人爱怜，很可能就在某个垃圾堆的深夜里被冻死。
她的家人哪里去了？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但这些疑问至少现在都无关紧要。
“奏秦…”
张献忠喃喃道，克制不住地捏了捏面前小女孩的脸蛋。
小女孩似乎也很惊讶，但也好像很享受地陶醉在其中。
奏秦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人的手会如此温暖，能让她安心，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其中。
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火柴是吧？你有多少，都卖给我就行了。”
张献忠慷慨地说，奏秦眼前一亮，马上掏着脖子下边脏兮兮的单肩包，细心地数了起来。
“五盒，七盒…嗯，一盒五块，一共是五十块！”
张献忠哑然失笑，但还是摇着头准备掏钱，却只拉出了一道空口袋。
…诶？
两人面面相觑，张献忠的脸一下涨的通红。
遭…遭了！
忘记了特么现在的我分文没有啊！
张献忠家里并非富贵之家，甚至连小康都算不上。
他们一家七口人都住在钱江边角的钱南棚子里，十二平米的空间承载了张献忠足足十五年的少年回忆。
他是老小，甚至连睡床板的资格都没有，给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一脚踢到了床下。
十五年来，张献忠就在那潮湿幽暗的床板底下一次次睡到天明。
这样的自己，当然不可能有零用钱花。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自己刚好想出来找活干的年纪吧？只是没想到才出来一天，世界就大变样了。
“唔…”
就在张献忠想着的时候，面前小女孩的脸飞速鼓胀了起来，像是很生气，又有点失望的赶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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