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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2012年12月12日23:55。
上午开始的会议已经开到了深夜，王汉把抽了一半的骆驼烟使劲按在烟缸里，还掐着过滤嘴再拧了拧，烟蒂还是不死心地冒出一小缕蓝烟，王汉没耐心再掐一次，端起茶杯连剩下的茶渣一股脑地倒进烟灰缸，抖了一下茶杯，滴尽杯里最后一滴水，算是把这点顽强冒烟的火星给浇灭了。
对面不知哪个外国专家还在不知所云地说个没完，王汉索性把同声翻译的耳机音量调到最小，再点起一根烟，边抽烟边眯着眼歪着头瞅着对面。
“咣”的一声，会场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王汉扭头向会议桌的一端看去，老首长眼睛看着桌子，眉头紧锁，双唇紧闭，旁边的专家组组长正站起身一手端着老首长的茶杯一手拿毛巾麻利地擦桌子。组长坐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正襟危坐，只是偶尔用眼角余光打量一下四周。
老首长举起一根手指，用浓重的湖北口音说：“如果造出来的武器是落后的，那造出来的武器还有没有用？有多大用？造出来了没有用和造不出来没有区别，还不如指标定高一些，不一定就造不出来，即使造不出来也是一种技术储备。”
老首长沉默了一阵，言辞语重心长：“谁也不知道将来敌人发展成什么样子，如果我们用这个可以轻易实现的指标战胜了未来的敌人，当然好。如果这个指标战胜不了敌人，纳米战甲工程有什么意义？我们这些人要成为历史的罪人！”
老首长顿了顿继续说：“纳米战甲工程是为十几年后乃至更远的战场做准备，那时候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谁也不知道！这些作战指标不是奋斗目标，而是最低标准！我们这些军人、科学家身上的责任是什么？保卫人民！明天是周六，好多人远道而来，会开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天，小李安排专家们转一转，好好参观一下长城、圆明园。明天晚上继续开会，先散会吧。”
北京国家安全总部地下电磁屏蔽区，王汉看了看手表，下午四点，时间刚刚好。王汉整理了一下军装，在门外喊：“报告”。
“进来”，屋里传来老首长洪亮的声音。“王汉啊，来坐吧。”老首长把王汉让到旁边的沙发上。
老首长先开口：“你提的武器作战指标我看了，专家组一直没能通过。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来协调。今天晚上的会上你只管提你的看法就行，武器作战指标确定的事不能就这么反反复复地来回沟通，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结论，这次必须通过。”
王汉：“作战报告还是不公布吗？公布一下作战报告，他们就知道我们提得非常合理，通过会容易些。”
老首长：“不能公布，作战报告要绝对保密，纳米战甲工程绝不能和变异体关联起来，这是纪律。到时候我来说服专家们通过武器指标，这个不是问题。”
老首长给王汉倒了一杯白开水递到王汉面前，眉头紧皱，语气凝重：“不说这个了，王汉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这几年国家的一切重大科技发展规划好像都不能保守秘密，先是《无人作战车计划》，然后是《下一代空中力量》，这两个设想我们这边刚开始预研，没过多长时间就有类似的方案在网上热议。”
王汉：“预研阶段就泄密也太邪乎了，有怀疑对象吗？”
老首长：“国安局刚刚上手，还没有头绪。纳米战甲工程你也要注意，专家交流只能限制在本系统范围内，综合作战指标必须绝对保密！”
“除了1号、你和我，以及钱学栋总工、蒋云飞首席，这个世界上没有129工程。”
“是！首长。”王汉站起身来，庄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