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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恩远上禀秦将军、镇国侯、陈将军五日后将班师回朝,请求崇元帝摆驾回京。
崇元帝恰好也在骊山行宫住腻了,欣然同意回宫。
回到宫中,伺候崇元帝睡下,鱼恩远回了北司禁军衙门。
负责伺候他的小太监殷勤的端茶递水,捏肩捶腿。鱼恩远舒适的歪在榻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去兵部叫卜大人来见我!”
小太监恭敬应是,退出去,亲自去工部叫卜文英。
时辰将将申初(下午3点),卜文英正在工部忙碌。小太监来叫,卜文英迅速将最近的事,在心里过一遍。他心中有些不安,最近应该没什么事,需要鱼恩远将他叫去商议才是。
他从袖中摸出几粒金裸子赏给小太监,让他稍等,他回公廨交代一声。
卜文英先去了左侍郎的那里,交代他,他要出去一趟,衙门这边他盯着点。然后,才回自己公廨,在房中来回踱步,寻思鱼恩远叫他去到底有什么事?
想不出个所以然,他按动书桌上的一个机关,书桌弹出一个暗格,他从中取出一本书,放入怀中,才缓步走出公廨。
和小太监往北衙禁军衙门去,卜文英开始套话:“李公公,不知枢密使大人找我何事?”
小太监叫小李子,负责专职伺候鱼恩远。因为鱼恩远位高权重,他在文武百官那里,也有些脸面,卜文英对他,也有礼有节的。
“我也不知,大人刚刚从行宫回来,看不出喜怒。”卜文英给了重赏,小李子愿意给他透露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卜文英心思百转千回。鱼恩远刚从行宫回来,就急吼吼的要见他,恐怕来者不善!
到了鱼恩远的房间,小李子有眼色的没跟进去,卜文英自己进去,恭敬的行礼。
鱼恩远好像眯着了,歪在榻上,一动不动。
卜文英没有听见叫他起来的声音,也不敢起来,一直躬着身子行礼。
两盏茶的功夫,鱼恩远才好似小睡醒来。看卜文英弓着身子行礼,赶紧让他起来,说道:“你看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不过想眯一会儿,结果眯着了。”
卜文英没将鱼恩远的话当真,恭敬谢过,拿出他放在怀中的那本书,递给鱼恩远,说道:“大人,前些时日,我得一神书,收集整理,费了时日,大人又在骊山行宫,今日恰好献给大人。”
鱼恩远接过卜文英递过来的书,随意翻了翻,面上欣慰道:“你有心了!”
“不敢!这是文英欠大人的。本该十年前将此书献给大人的,奈何念家堡冥顽不灵,耽搁了这么些年。”
收到卜文英的进献,鱼恩远貌似很高兴,拉着卜文英又话了些家常,着重提点他,秦将军他们班师回朝,他作为兵部尚书,要给他们请功,才放卜文英回去。
两人好似和从前一样,其乐融融,一派和谐。
卜文英恭敬的退出鱼恩远的房间,走出禁军衙门,才直起身子。
鱼恩远将卜文英进献上来《班输源流》随意一扔。仍旧没有武器制造篇的东西,要来何用?
看来这卜文英,的确生了二心了。
起于微尘的人,总是自卑、敏感又多疑的,不允许别人脱离自己的掌控。
卜文英离开北司衙门,回到工部,继续忙公务,直到下衙,都没有异常。
回到府中,照常和妻妾用过晚膳,才到书房。
书房中,暗卫已经在等着。
“可查到鱼恩远因为什么事,对我起了疑心?”
“我们并未查到鱼恩远因为何事,对主上起了疑心。不过,我们查到,鱼杓昨日去了西市,不到一个时辰,匆匆回府,一炷香后,鱼杓的长随五方快马加鞭,出城而去。”暗卫恭敬的回禀。
“然后,陛下今日就摆驾回宫了,鱼恩远将我叫去,折辱敲打一番。看来,这问题出在西市了!”卜文英自顾自接下去。
暗卫低垂下头,不敢吭声。
“昨日金吾卫搜查西市,可查出什么不妥?”不知道过了多久,卜文英缥缈的声音传来。
“未曾听宇文将军说,查出什么不妥。”
“告诉宇文将军,奸细就在西市,让他将西市翻个底朝天。”
“是。”暗卫领命离去。
卜文英坐在书房,神色莫名。他感觉,从《班输源流》散落京城开始,这幕后好像有一只大手,在后面推波助澜,搅动京城风云。
王念念动用明月寨暗线,暗示鱼杓卜文英有《班输源流》完本,就是想挑拨鱼恩远和卜文英之间的关系,让鱼恩远猜忌卜文英,给他找些事情做。
可几日过去,朝中还是风平浪静。
王念念派人去查,只查出鱼恩远回京了,叫了卜文英去北衙禁军。具体谈了什么,却无从得知。但从鱼恩远一回京就召见卜文英来看,两人肯定生了嫌隙。
这两只老狐狸,明明生了嫌隙,却都按兵不动,表面还是和和气气。
抠掌柜那边又传来消息,金吾卫确定,奸细就在西市。一遍又一遍的查,连热闹的西市,都萧条起来。
王念念一下就猜到,卜文英查到鱼杓的消息源头,是西市了。
不过,她也不怕,她的人早就撤出来了。她现在在想,是否应该将卜文英和金吾卫勾结的事,知会鱼恩远,在他们中间加一把柴。
考虑到镇国侯将要回归,自己又要回侯府待一阵子,最后王念念还是打消了念头,让明月寨兄弟在京中静默下来,任金吾卫查。